校场上,五百名先锋营士兵已列队完毕。
火把的光亮映照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有人紧张得直咽口水,有人死死攥着长枪指节发白,但更多的是咬着牙关、眼神坚定的面孔。
随着一声高喝,萧砚舟顶盔掼甲大步走来。
铁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腰间长剑随着步伐铿锵作响。
士兵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萧砚舟眼神一凛,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大步走上点将台,目光如炬地扫过台下将士。
萧砚舟站在高台上,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火把的光亮下,他能清楚地看到不少新兵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双手——这些刚放下锄头不过半个多月的农家子弟,此刻正强压着内心的恐惧。
队伍中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一个年轻士兵的腿抖得几乎站不稳,手中的长矛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在火光中泛着寒光,&34;他们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却敢用血肉之躯挡在妻儿前面!
萧砚舟缓步走下高台,在一个发抖的新兵面前停下。
这个年轻人不过十七八岁,嘴唇都咬出了血。
萧砚舟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所有人喊道:&34;现在!倭寇马上就要来攻打泉州府!身后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
这一跪,如同火星溅入油锅。
那个叫陈二狗的新兵突然涨红了脸,嘶哑着嗓子喊道:&34;誓死追随大人!
更多人的吼声接连响起,最后汇聚成震天的声浪:
萧砚舟起身拔剑,剑锋直指远处的火光:&34;先锋营听令!随我出战!
泉州城外,黑虎山。
从高空俯瞰,黑虎山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两侧山道上一南一北各有一支队伍正在急速行进。
南面是萧砚舟率领的五百先锋营,北面则是一支举着火把的倭寇大军,两支队伍如同两股洪流,正朝着黑虎山口奔涌而去。
身后跟着石头等几名军官,马蹄声如急雨般敲打着青石板路,迸出点点火星。
官道后方,五百名先锋营士兵闻言立刻加快脚步。
这些农家子弟虽然训练不足半月,但此刻为了保卫家园,个个咬紧牙关奋力奔跑。
铁甲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汗水早已浸透了他们的衣衫。
过了一会,六子去而复返,声音带着焦急,
萧砚舟回头望去,月光下士兵们虽然气喘如牛,但眼神中都透着坚毅。
终于,当月轮西斜时,他们抢先一步抵达山口。
萧砚舟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震耳的嘶鸣。
他翻身下马,目光如炬地扫视着眼前的地形——两侧陡峭山崖如刀削斧劈,中间一条官道蜿蜒而过,正是绝佳的伏击之地。
萧砚舟微微颔首,解下佩剑递给亲兵:&34;你带两百精锐埋伏在那里,等倭寇过半,立刻推下巨石截断他们退路。
石头还要再劝,远处已传来急促的梆子声。
三百名步卒来不及休息,迅速在山口摆开阵型。
月光下,能看到不少人握长矛的手在微微发抖,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萧砚舟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声音沉稳有力:&34;弟兄们,看看这黑虎山!两侧悬崖如刀,中间这条路,就是倭寇的葬身之地!
士兵们的呼吸渐渐平稳,手中的兵器也握得更紧了些。
突然,山道尽头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
萧砚舟握紧佩剑,剑鞘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月光下,萧砚舟的身影如山岳般屹立在阵前。
在他身后,三百名步卒挺直了腰杆,长矛如林,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