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萧砚舟眯起眼睛,任由那灼热的光线刺痛他的瞳孔。
这一局他输了,输得彻底。
但没关系,来日方长
萧砚舟点点头,目光落在案几上那盏空了的茶杯上。
小桃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萧砚舟也不需要她回答。
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高云舒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她可能会被禁足,被责骂,甚至被强行许配他人而这一切,只为了一个可能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
晨光中,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孤寂。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这个封建的时代,却又无比珍惜这份纯粹的感情。
若是在现代,他大可以带着心爱的女孩远走高飞;而在这里,他只能将这份思念深埋心底,用三年光阴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萧砚舟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书房,转身时,眼中的脆弱与迷茫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惊的冷静。
晨雾还未散尽,两辆青布马车已停在萧府门前。
十几个身着劲装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在街道两侧列队。
萧砚舟站在台阶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几个月的宅院。
晨光中,老赵夫妇跪在门前,老赵媳妇的衣角还在微微发抖。
老赵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34;少爷放心,老奴一定把家守好,等您回来。
萧砚舟的目光在老赵花白的鬓角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却未达眼底。
他转身登上马车,袍角在晨风中轻轻翻卷。
车帘落下的刹那,他脸上那抹浅淡的笑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峻。
小桃已经在车内备好了热茶,见他进来,连忙递上暖炉。
萧砚舟接过暖炉,指尖在铜炉精细的纹路上轻轻摩挲。
晨光透过车帘的缝隙,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小桃怔怔地望着自家少爷。
此刻的萧砚舟背脊挺得笔直,眼中似有寒星闪烁,没有半分被逐出京城的失落模样。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规律而沉闷。
马车刚出城门五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萧砚舟掀开车帘,只见长亭前站着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为首的正是范文程和萧砚水。
萧砚舟示意马车停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袍才下车。
萧砚舟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34;我能不能回来,不劳二位费心。倒是你们看样子相亲相爱,形影不离呀!
本来舅舅要来送他,被他劝住。
李天一和几个同窗也要送,也被他劝住。
萧砚舟正要开口,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回头,只见三皇子朱长治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八个侍卫,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朱长治勒马停在众人面前,马鞭一指:&34;范公子,萧二,你们在这做什么?
朱长治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萧砚舟面前:&34;砚舟,本王来晚了。
这一幕看得范文程和萧砚水面面相觑。
两人如蒙大赦,慌忙爬上马背就要离开。
萧砚舟眼中寒光一闪,袖中两根银针悄无声息地飞出。
范文程和萧砚水猝不及防,直接被甩下马背。
萧砚水更惨,直接脸着地,门牙都磕掉半颗,满嘴是血。
侍卫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范文程和萧砚水在家丁的搀扶下狼狈爬起,连狠话都不敢放就灰溜溜地逃了。
萧砚舟深深一揖,转身上了马车。
车队缓缓启程,渐行渐远。
朱长治站在原地,直到马车变成一个小黑点,才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