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清风别院外一片寂静。
月光如水,照在青砖黛瓦上,与往日并无二致。
几个更夫打着哈欠走过,连看都没多看这处宅院一眼——这正是老手们的行事风格,若无必要,绝不引人注目。
突然,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翻墙而入。
为首的蒙面人打了个手势,两名同伙悄无声息地摸向后门。
随后三十余人蜂拥而入。
在首领指挥下,他们动作干净利落,落地无声,熟练地避开巡逻路线,直奔主院。
行进中,突然与一个出恭的侍卫正好撞上。
领头蒙面人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短刀已脱手而出,正中侍卫咽喉。
但为时已晚,整个别院瞬间沸腾起来。
正房,朱长治正在内室安睡。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朱长治猛然惊醒,刚要起身,就听见院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院中,二十余名侍卫仓促应战。
夜色如墨,刀光剑影在庭院中交错闪烁。
这些杀手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老手,甫一交手便展现出惊人的杀伤力。
毕竟是军中精锐,最初的慌乱过后,侍卫们很快稳住阵脚。
刀光闪处,三名蒙面刺客接连倒地,喉间喷出的血箭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匪首见状眼中寒光一闪,抬手打了个手势。
刺客们沉默如铁,攻势却愈发凌厉。
弩箭过后,又是新一轮的猛攻。
王虎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心中已然明了——能调动军中强弩的势力,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轮弩箭破空而来。
短短几个呼吸间,大部分侍卫已经被杀。
剩余的侍卫被迫收缩防线,边战边退向内院。
内室门被猛地推开时,朱长治已经披衣起身。
又是一声惨叫从院外传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朱长治眼中寒芒暴涨,俊美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34;好大的胆子!
窗外火把的光影在纸窗上晃动,映出他阴鸷的脸色:&34;看来我那好大哥,是当真坐不住了。
朱长治冷笑一声,迅速扯下睡袍,换上衣衫。
王虎一脚踹开后窗,两名浑身浴血的侍卫立刻上前护住左右。
三人呈品字形将朱长治护在中央,借着夜色的掩护翻出窗外。
朱长治紧随其后,眼中杀意凛然。
他袖中暗器连发,三名包抄过来的刺客应声倒地,喉间皆插着细如牛毛的银针。
箭矢穿透他的胸膛,鲜血喷溅在朱长治脸上。
四人且战且退,终于摸到东南角的暗门。
王虎刚要踹门,突然耳朵一动,猛地拉住朱长治的衣袖:&34;殿下且慢!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细听。
朱长治眼中寒光一闪,立即打了个手势。
两名侍卫会意,立即持刀守住门口,摆出死战之势。
王虎顾不得回头,一个箭步冲到墙边,蹲下身子双手交叠:&34;殿下,快!
朱长治毫不迟疑,一脚踩在王虎手上,借力翻上墙头。
王虎紧随其后,双手攀住墙沿,正要发力时,突然闷哼一声——一支弩箭深深扎入他的肩膀!
他强忍剧痛,一个翻身跃上墙头。
就在两人即将翻过围墙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其中一名侍卫的声音!
朱长治身形一顿,却被王虎死死拽住:&34;殿下!大局为重!
两人纵身跃下高墙,隐入漆黑的巷弄之中。
身后,激烈的厮杀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刺客们愤怒的呼喝:&34;分头追!绝不能让他跑了!
王虎捂着肩头的伤口,带着朱长治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行。
每过一个拐角,他都要先探路确认安全。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留下断续的痕迹。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萧砚舟的马车已经驶出城门。
小桃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面排成长龙的队伍,忍不住嘀咕:&34;少爷,今儿个城门查得可真严,连咱们的车都要掀帘子看。
他记得上次出城时,守城兵丁连问都没问一句。
今早那些兵丁却如临大敌,连车底板都要敲一敲。
石头应了一声,鞭子在空中甩出个响儿。
马车加速驶上官道,路旁的杨柳枝扫过车顶,沙沙作响。
马车猛地一顿,小桃差点栽到萧砚舟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