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爆？”
“问过我没有！”
林浩眼中寒光一闪，脚下猛然发力！
那只踩在使徒胸口的脚，如同千斤重锤，狠狠落下！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清脆骨裂声响起！
使徒的胸骨，被他硬生生踩得塌陷下去一个恐怖的凹坑！
“噗——”
使徒一口逆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那股刚刚鼓荡起来的、足以炸平半个山头的狂暴能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一干二净。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浩，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生机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飞速流逝。
“你……你……”
他想说什么，但林浩根本不给他留下任何遗言的机会。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噗嗤！
冰冷的刀锋，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刺入了他的心脏，并且用力一绞！
使徒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中那滔天的怨毒与不甘，最终化为了永恒的死寂。
这位在“造物主”座下，地位尊崇，自以为即将“飞升”的“使徒”，就这么憋屈、窝囊地死在了终南山之巅。
直到死，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无往不利、神鬼莫测的“惊神阵”，会被一个凡人用如此粗暴、如此野蛮的方式强行破解。
他更不知道，他所狂热信奉的“神”，此刻在长安的巢穴，正在经历一场真正的、釜底抽薪式的灭顶之灾。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林浩一脚踢开使徒那开始干瘪的尸体，冷静地下达命令，声音因为力竭而沙哑无比。
“李君羡！派人封锁所有下山的路！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是，侯爷！”
李君羡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和精神上的疲惫，大声应诺，立刻开始组织人手。
林浩做完这一切，才缓缓抬头，望向长安的方向。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反而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按照他的计算和推演，周成在长安那边只要成功动手，炸毁“窃时仪”那个总能量引擎，终南山这个“发射器”应该会立刻、彻底地瘫痪才对。
可为什么，刚才“惊神阵”只是被自己炸毁节点后削弱，而不是完全失效？
刚才那一下，更像是自己强行炸毁了其中一条关键的“电路”，导致了整个系统的“短路”，而非真正的“断电”。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在林浩心中升起。
难道“窃时仪”并非唯一的能量源？
或者说，它只是一个“增幅器”和“数据处理器”，真正的核心能源，另有其物？！
就在林浩思索之际，异变陡生！
嗡——！
整个终南山，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那震动，并非来自地底，而是来自……天空！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巨物，从九天之上，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这座山峰！
山巅之上，那座巨大的观天台祭坛，剩下的十一根青铜柱，以及中央那座已经出现裂纹的主祭台，表面上那些繁复无比的符文，竟然在同一时间，亮起了刺目到极点的血红色光芒！
一股比之前“惊神阵”全盛时期，还要恐怖、还要邪恶、还要混乱百倍的气息，冲天而起！
“怎么回事？！”
“山……山在晃！”
“天呐！那是什么！”
刚刚松懈下来的金吾卫将士们，再次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恐慌与绝望。
林浩脸色剧变！
他猛地抬头，只见天空之上，原本正在缓缓消散的红云，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汇聚！
而且，这一次，云层之中，不再是单纯的红光！
而是夹杂着一道道扭曲的、如同魔鬼爪牙的、漆黑如墨的闪电！
整个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通往地狱的口子！
“不好！”
林浩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是“惊神阵”的余波！
这是……另一个阵法被启动了！
一个隐藏在“惊神阵”之下的，更核心、更恐怖、更恶毒的阵法！
“造物主”的后手！
他真正的杀招！
也就在这一刻，遥远的长安城方向，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如同水波般的透明能量涟漪，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跨越了百里之遥，如同上帝之鞭，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了终南山的祭坛之上！
轰隆！
祭坛中央，那座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坚不可摧的主祭台，在被这道涟漪击中的瞬间，轰然炸裂！
但它并没有被摧毁。
那些炸裂的金属碎片，违反了所有的物理定律，诡异地悬浮在了半空中！
它们旋转、聚合、重组！
最终，在所有人的眼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血色符文构成的、不断逆时针旋转的血色漩涡！
漩涡的中心，是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无可抗拒的恐怖吸力，从那漩涡的中心，猛然传来！
“啊！”
距离祭坛最近的几名百骑司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那股恐怖的吸力凌空摄起！
他们的身体在半空中扭曲、拉长，发出了短暂而凄厉的惨叫，随即被拖入了那血色漩涡之中。
瞬间消失不见！
连一滴血，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快退！所有人快退下山！”
林浩看得目眦欲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人狠狠攥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周成那边成功了！他们肯定已经重创了“窃时仪”！
而这道从长安传来的能量涟漪，就是“窃时仪”在被摧毁前，释放出的最后一道“死亡回响”！
“造物主”这个疯子！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竟然连自己失败的后路都算到了！
他利用“窃时仪”的“死亡回响”，作为一把钥匙，开启了终南山这个最终的、也是最恶毒的献祭大阵！
这个阵法，根本不是用来攻击的！
它是用来……献祭的！
它要将整个终南山上的所有活物，包括幸存的三千金吾卫，五百百骑司，全部吞噬，分解，化为最精纯的生命能量！
而这些能量的最终去向……
林浩猛地抬头，看向那血色漩vortex之上，那片正在被撕裂的、布满黑色闪电的诡异天空！
他懂了！
“造物主”要的不是篡改大唐国运！
他要的也不是在凡人面前制造什么狗屁神迹！
他要撕开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垒”！
这个疯子，他想回家！
或者说，他想打通一条连接他那个世界与大唐的……双向通道！
“撤退！全军撤退！扔掉所有负重！向山下跑！快！快跑！”
林浩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疯狂地推搡着身边的士兵，催促他们逃离这片即将化为炼狱的死亡之地。
然而，太晚了。
那血色漩涡的吸力，在吞噬了几个活人之后，仿佛尝到了甜头，变得越来越强！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山腰处的士兵，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刀剑插入地面，也无法再向山下移动一步！
他们的身体，反而被那股恐怖的吸力，拉扯得一步步、不由自主地向着山顶滑去！
绝望，如同最可怕的瘟疫，在军中疯狂蔓延。
这里，已经不是战场。
这里，是屠宰场！
是神话传说中，远古魔神降临之前，用万千生灵的血肉灵魂，铺就的欢迎地毯！
林浩死死地将手中的横刀插进脚下的岩石缝隙，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形，大脑在这一刻疯狂运转到了极致。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面对这种已经完全超出常规物理范畴的、类似“微型黑洞”的引力武器，他所有的计谋，所有的武勇，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难道，今天真的要带着这几千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弟兄，一起埋骨于此？
成为那个疯子回家路上的垫脚石？
不！
绝不！
林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到极点的疯狂！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个吞噬一切的血色漩涡的中心。
既然退不了……
既然守不住……
那就……冲进去！
毁掉它！
从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