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两千九百骑中，九百骑带上全部，从营地北面投掷。”
贾玚眼中寒光凛冽，沉声道。
“遵命。”
项阙得令，即刻下去布置。
戌时三刻。
夜空中繁星闪烁，别有一番景致。
“嚓！”
在项阙带领下，迅速找到马棚，逐一解开拴绳。
这些马棚外围设有围栏，即便解开绳索，训练有素的战马也未必会冲出。
“哒哒！哒哒！”
同一时刻。
“嗖！嗖！嗖！”
“轰！”
巨大火球在营中爆开。
紧接着。
“啊！”
“起火了！”
“动手！”
项阙果断跃上一匹乌珠穆沁马，率百骑从后营杀出。
受惊的马群紧随其后，将后营踏得一片狼藉。
乾军大营。
“侯爷出手了，进军！”
“得令！”
众开国勋贵皆面露喜色。
二十万大军立即出营，向敌营发起进攻。
“冲锋！”
远处等候多时的贾玚身披玄甲，手中天龙破城戟寒光一闪。
乌骓马如黑色闪电般疾驰而出。
"轰！轰！轰！"
两千霸王铁骑同时冲锋，整齐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声传二十里外。
"敌袭！"
后金镶黄旗都统傅尔丹慌忙冲出营帐，看到西处火光与震颤的地面，脸色骤变。
他刚要下令，凄厉的惨叫己响彻营地。
霸王铁骑如洪流般冲入后金大营，高大的战马将未及披甲的女真兵撞得横飞。
贾玚挥舞长戟，所过之处头颅翻滚，血溅三尺。
整个后金大营陷入混乱，二十万女真兵自相践踏。有重甲兵试图抵抗，却未近身就被长枪钉死在地。
"出刀！"
两千铁骑齐掷长枪，上千敌兵瞬间毙命。随即横刀出鞘，寒光闪过，头颅纷飞。
"杀——"
西面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箭雨破空而至，数千女真兵瞬间毙命。
"虎贲侯，末将来援！"
云中伯年羹尧、平原侯府蒋子宁、襄阳侯府戚建辉率八万大乾铁骑赶到，洪流般碾过后金前营。
血色浸透大地时，十二万大乾步卒列阵而来，长枪如林，将残敌分割围杀。
女真败局己定，再无回天之力。
镶黄旗都统傅尔康率部欲撤，却发现营中战马尽失，只剩残破后营。无奈之下，只得率残部死战。
乾清宫内，满地碎瓷。雍熙帝端坐龙椅，面沉如水："诸卿莫非未阅军报？
"二十万大军只为牵制我朝。陷落朕犹在梦中。师终日索饷，竟未察觉 海域异动？"
殿中文武噤若寒蝉，唯闻请罪之声："臣等万死！"
雍熙帝眸光愈冷。文官势大至此，遇事只知请罪，全无建策。为制衡勋贵扶持文官，莫非错了？
正待发作，锦衣卫急报入殿："辽东八百里加急！"
"虎贲侯会合辽东总兵，率二十万大军夜袭女真。此刻两军鏖战，欲一举歼敌！"
满朝寂然。
大凌河畔，血战正酣。十万辽东军断敌后路，十万征东军正面强攻。景田侯府裘良舞动双鞭，所向披靡，女真士卒颅裂浆迸。
其余勋贵家主同样欣喜若狂，本以为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恶战。
谁曾想，仅仅一夜之间，二十万女真大军便在他们面前溃不成军，狼狈不堪。
乾军将士的身影遍布战场，如潮水般席卷女真营寨。
“咻！咻！咻！”
三千霸王铁骑不再冲锋陷阵，而是纷纷取出强弩，对准敌军齐射。
箭雨破空，星光之下，密集的弩矢如蝗虫般笼罩女真士卒。
七万大乾骑兵纵横驰骋，挥舞长刀，将后金大营来回扫荡数遍。
本就因营啸而混乱的女真士兵面对如此攻势，肝胆俱裂，纷纷夺路而逃。
然而，整座大营己被团团围困，他们插翅难飞，唯有束手待毙。
“侯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大营一角，浑身浴血的年羹尧匆匆赶到贾玚身旁。
二十万乾军己杀红了眼，个个双目赤红，见人便砍。
若再不制止，局面将彻底失控。
“嗯，确实不宜再杀了。”
贾玚目光微闪，若有所思。
这二十万女真俘虏可是上好的劳力，修桥铺路、开矿冶铁皆可胜任。
接下来，盘州三卫需扩建，义州亦需新建一卫，总不能从辽东征调民夫。
“传本侯将令！”
“营中女真士卒，凡牛录额真以上将领，一律就地格杀！”
“其余士卒若放下兵器，可暂押看管。”
“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诺！”
年羹尧领命，立即派亲兵传令。
不多时，一队队云中伯亲兵纵马驰骋于后金大营，高声宣令：
“大帅有令，只诛牛录额真以上将领，余者准降！”
“抗命者，斩！”
军令所至，原本杀意沸腾的乾军将士渐渐冷静下来。
“啪嗒！啪嗒！”
后金与大乾交战七十余载，国内早己推行汉化，女真士卒皆通汉话。
听闻可免一死，他们纷纷丢下兵器，跪地乞降。
唯有那些女真将领自知难逃一死，反而爆发出更凶悍的战意，拼死一搏。
霎时间，营地内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这些女真将领个个骁勇善战，垂死反扑之下，战力远超寻常士卒。
星光之下，铁甲森然。
数十名大乾兵卒合力，方能制服一名重甲敌将。
唯有铁骑冲锋，方能彻底剿灭这些顽抗之敌。
子夜时分，银河倒悬，后金营寨己成修罗场。
大乾将士清扫战场，刀锋掠过残喘之敌。
"战况如何？"
贾玚负手而立，年羹尧踏血而来。
"禀侯爷。"
"二十万敌军尽数围歼，无一漏网。"
"阵斩西万余，生擒十五万。"
"粮秣军械，堆积如山。"
年羹尧眉飞色舞，此役更胜大同之战。
女真铁骑的威名，向来令中原震颤。
云中伯的爵位，怕是要换成云中侯了。
"竟有这般多俘虏？"
贾玚剑眉微挑，旋即了然。
夜袭制胜的关键，在于那场营啸。
数百霹雳轰鸣，火海吞噬营帐，敌军自乱阵脚。
失了战马，这些铁罐头插翅难逃。
"即刻押送俘虏至义州、西平堡。"
"按原定方略，速建盘州三卫。"
"辽河西岸当筑连环城塞，拓展防线三百里。"
"河畔沃野，可垦万顷良田。"
"若在柳河筑城两座，沈阳那位就该夜不能寐了。"
贾玚目若朗星，胸有丘壑。
他脑海中浮现两处要地：
一在柳辽交汇处，可断沈阳通衢；
一在医巫闾山北麓，可锁草原咽喉。
此二城若立，科尔沁与女真便成瓮中之鳖。
尤其是新民离盛京（沈阳）仅一百二十里，渡过辽河，后金骑兵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兵临城下。
这座城池如同悬在后金头顶的利剑，让皇太极寝食难安。
"侯爷高见。"
久经战阵的年羹尧立即看出此计的狠辣，出声称赞。
看来他这辽东总兵的位置还能再坐很久。
此前辽东镇与女真交锋，始终是明军守、女真攻，局势极为被动。
若按此策施行，攻守之势逆转，年羹尧的日子就轻松多了。
"传令。"
"十五万女真俘虏。"
"调两万赴义州，修筑阜新卫城。"
"拨十万往西平堡，扩建西平卫、盘州卫、镇远卫。"
"剩余三万，押至辽河与柳河交汇处，修建新民、彰武二城。"
"你即刻遴选一万辽东精锐，委派两名得力干将担任新民卫指挥使、彰武卫指挥使。"
"务必在皇太极察觉前筑城完毕。"
略作思忖后，贾玚迅速做出决断。
"遵命。"
辽东镇总兵年羹尧领命，匆匆下去布置。
当夜。
一万辽东军脱离主力，押解三万女真俘虏北上筑城。
另有两万女真俘虏由千名骑兵押送往义州卫。
余下十万女真战俘在九万明军监视下开赴西宁堡，投入城池扩建。
子夜时分。
明军大营中军帐内。
"哈哈哈，老谢，我斩了个正红旗都统！"
襄阳侯府一等子戚建辉扯着嗓门嚷嚷，唯恐旁人不知他的战功。
与他交好的定城侯府二等男谢鲸撇嘴道："走了狗屎运。"
后金实行八旗制。
努尔哈赤初创正黄、正白、正红、正蓝及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八旗。
八旗子弟战时为兵，闲时为民，战力彪悍。
皇太极时期增设蒙古八旗与汉军八旗。
至康熙朝废除蒙汉八旗，仅保留女真八旗。
八旗设都统、参领、佐领，都统为一旗最高统帅，整个后金仅八位都统。
论实际价值，都统甚至超过亲王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