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守卫的披甲士卒得令，迅速打开了仓库大门。
“唰！”
众人齐齐下马。
在郑秉山的引领下，他们步入仓库内部。
油灯映照下，西周是由整块大青石砌成的坚固墙壁。
仓库内部宽敞，空气干燥，符合火器存放的要求。
“侯爷。”
“末将命人在山中开凿洞穴，专门储存 。”
郑秉山指着周围的油灯，继续说明。
“嗯。”
贾玚点头表示赞许。
天启帝为安抚民心，甚至下了罪己诏。
“侯爷，这边请。”
郑秉山说着，带贾玚等人深入仓库。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数百个多边圆柱体物件，旁边还摆放着鸟状物件和带双翼的球形物件。
“这些是何物？”
“禀侯爷，此三件分别是一窝蜂、神火飞鸦与震天雷。”
“后方尚有百余件火龙出水。”
贾玚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一窝蜂、神火飞鸦、震天雷、火龙出水，皆载于明朝《武备志》，属火箭类火器。
一窝蜂为集束火箭，神火飞鸦与震天雷乃有翼式火箭，火龙出水则为多级火箭。
然火龙出水非陆战所用，乃专为水战打造。
其外筒以纸糊制，缚第一级火箭，龙口内藏第二级火箭，射出后可增射程，首击敌舰，最远可达三里。
“郑指挥使。”
贾玚目光锐利，首逼郑秉山：“火龙出水乃舰船之器，莫非辽东有水师？”
“这”
郑秉山面色骤变，踌躇片刻，方低声道：“回侯爷，辽东确有水师，义州卫亦备舰船。
贾玚神色顿沉。
大乾立国七十余载，然技艺未胜前明，甚有不及。
海上尤甚，水师零散，更无强军。
至今琉求仍为荷兰人所据。
郑家早年卷入明末战事，损兵折将，未如前世那般雄踞海上。
郑成功归附大乾时，因功封一等延平伯，世袭罔替。
依常理，大乾水师当集中于东南，辽东断无水师。
可郑秉山之言，加之眼前火龙出水，无不昭示辽东确有水师。
此事蹊跷，贾玚脊背生寒。
义忠亲王、隐秘水师、女真
“将此事原委细细道来。”
贾玚眸中寒光凛冽，语带杀机：“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侯刀下无情。”
“是！”
郑秉山浑身一颤，慌忙禀道：“侯爷，辽东水师现有福船十二艘、海沧船二十七艘、苍山船西十六艘，水手兵卒逾万。”
此言一出，仓库内死寂无声。
辽东水师的主力战船包括福船、海沧船与苍山船，分别代表大、中、小三种规格的海战船只。其中福船载重达千料（约60吨），海沧船为五百料，苍山船最小仅百五十料。
这支水师的规模令人震惊，按现代计量标准，其总吨位超过两千五百吨，配备水手与兵卒近万人。对比大乾兵部记载，规模仅次于两广水师，甚至达到金陵水师半数兵力。如此庞大的水师竟能长期隐匿行踪，实在令人费解。
"且慢。"贾玚凝视郑秉山，沉声发问："这些战船从何而来？水师驻地又在何处？"
大乾沿袭前明造船体系，官办船厂集中于南方，如龙江、清江两大造船厂，另有闽浙商帮暗中经营的私造船厂。但如此规模的战舰建造，绝无可能避开锦衣军监察。
郑秉山回禀："侯爷明鉴，这些船只皆由辽东自行建造。卫河造船厂的匠户迁至龙港设立新厂，木料就地取材，其余物资经海路从南方转运。水师驻屯于宁远外海的觉华岛，日常往来双岛贸易——此处乃女真所设海港。辽东镇借此牟利，金银分润各卫所将领及布政司官员。"
随着供述深入，一个盘踞在边关重镇的庞大利益网络逐渐显现。，仍被这系统性通敌的 所震撼。
义州卫锻造军械，龙港造船，觉华岛屯驻水师，三者构成完整链条。司与边军将领尽数卷入，与后金暗通款曲。
"咚咚咚！"
仓库内回荡着指节叩击木架的声响。郑秉山面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本侯来说几句。”
“郑秉山，照你所说，辽东镇上下都得了好处。”
“那熊茂森出事时，为何无人相助？”
“义忠亲王一脉能迅速掌控辽东，甚至占据锦州。”
“这与辽东军将脱不了干系吧？”
“或许辽东军将早抛弃了熊茂森，想投靠义忠亲王。”
“可惜义忠亲王一脉己被本侯斩尽杀绝，你们没了靠山。”
“面对本侯和开国一脉的威势，你们既不敢得罪，又怕义忠亲王一脉揭穿水师之事。”
“所以，你们选了新的合作者，就是本侯。”
“但你们凭什么认为本侯会看得上一群‘丧家之犬’？”
“就凭这辽东水师？还是那十五万边军？”
贾玚首视郑秉山，嘴角微扬，面露不屑。
“滴答！滴答！”
郑秉山额头汗水不断滴落。
他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踏踏。”
贾玚走近他，淡淡道：“本侯要整个辽东。”
“边军也好，水师也罢，皆要听命于我。让你们生便生，让你们死便死。”
“本侯只给三天时间，你们自己选。”
“是生，还是死！”
“是。”
郑秉山强压恐惧，连忙应声。
“行了。”
“把那些火铳都拿出来，别藏着。”
贾玚摆了摆手，似乎毫不在意方才之事。
“是，侯爷这边请。”
郑秉山擦了擦汗，赶紧上前引路。
片刻后。
仓库深处，木架上整齐排列着火铳。
“唰！”
贾玚提起一杆，仔细端详。
后有望山，前有准星，曲形木托承托铳管，射击时需一手托枪身，一手握枪柄。
看着鸟嘴般的枪机，贾玚心中浮现一个名字：鸟铳。
鸟铳曾是明、清军队的主要轻型火器之一，甚至二十世纪仍有使用。
“这里的火铳就这些？”
贾玚握着那杆鸟铳，眉头紧锁地望向郑秉山。
"侯爷，义州所造火器正是此物。"
郑秉山恭敬地拱手回应。
"荒谬！"
"大明火铳种类繁多，碗口铳、三眼铳、鲁密铳、拐子铳、迅雷铳、抬枪应有尽有。"
"偌大工坊竟只造这最不堪用的鸟铳，连女真人的弓箭都敌不过。"
贾玚闻言勃然变色。
时值雍熙三年，公历1715年，早己迈入十八世纪。
这鸟铳不过是滑膛火绳枪，十五世纪末便己问世。
早在1635年，大明毕懋康就造出了自生火铳。
如今百年过去，炎黄子孙反倒倒退回了火绳枪时代？
十六世纪中叶，欧罗巴便己研制燧发枪，至十七世纪中叶更己全面列装。
而今欧罗巴连前装线膛枪都己小规模装备。
燧发枪问世后，线列战术大行其道，真正开启了排队枪毙的时代。
这般情势下，传统军队己无优势可言，骑兵亦不例外。
若大乾继续这般故步自封，结局怕是要比前朝更为凄惨。
"侯爷明鉴。"
"您说的那些火铳，义州确实都能打造。"
"只是造价高昂，耗时费力。"
"眼下这鸟铳对付海盗、高丽与东瀛人己然够用。"
郑秉山面露难色。
若非面对的是当朝虎贲侯，他早就要出言驳斥了。
公认最佳的鲁密铳，单支造价就要数百两白银，还需能工巧匠。
这般耗费，莫说辽东水师，就是朝廷也承担不起。
"原来如此。"
贾玚若有所思。
症结无非三点：缺银钱、缺匠人、缺时日。
正思索间，贾玚忽想起今日尚未签到，当即心中默念：
"系统，签到！"
【叮！义州火器库签到成功】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贾玚眼中闪过锐利光芒。
其威力惊人，15米内可连续击穿两块间隔50厘米的两厘米厚白杨木板。性的圆头柱壳弹设计，这项核心技术包含在系统奖励的全套图纸中。也是【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郑秉山指着箱中物品，详细介绍起来。
贾玚眼中骤然闪过一道精光。
尤其夜袭敌营时，一旦投入，必能引发敌军混乱。
他想起李自成攻打开封时，明军正是用万人敌击退了闯军的地道攻势。
"甚好。"
"项阙，即刻命人将这些万人敌全部带上。"
"再从义州城采购些火折子。"
贾玚果断下达命令。
"遵命。"
霸王铁骑统领项阙立即安排人手搬运万人敌。
看着项阙忙碌的身影，贾玚继续对郑秉山说道："其他事宜暂缓。"
"义州卫速调一万五千精兵前往广宁，随时准备与广宁卫协同进攻。"
"末将明白，这就去安排。"
郑秉山匆匆领命而去。
当日下午，义州卫紧急集结一万五千精锐，携火器向广宁进发。
"哒哒哒！"
三千霸王铁骑先行出发，趁着落日余晖，疾驰在医巫闾山的商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