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曾料到,这个被众人忽略的身影即将谱写怎样的传奇!
东方微露晨光,神京城外官道旁。
三千玄甲铁骑静立如林,肃杀之气令西周鸟雀噤声。
"嘶——"
一队人马疾驰而至,为首的少年将军勒马驻足。
"父亲?"
贾玚目光微凝,在晨雾中辨认出那道熟悉的身影。
"孩儿远征,为父岂能不来相送?"
贾敬望着马背上英气勃发的幼子,恍若看见当年送别叔父贾代善的情景。
那时满门二十余位出征的贾家儿郎,终究没能活着回来。
"塞外凶险,务必珍重。"
这位平日清修的道人此刻眼中含泪,俨然只是寻常父亲。
贾玚深深凝视,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句:"父亲保重。"
扬鞭北指,三千铁骑如黑色洪流席卷官道。
贾敬伫立原地,望着玄色火凤旗渐渐融入晨光。
铁骑换乘三匹骏马轮番疾驰,未及辰时己至顺义。
朝阳下,玄甲映着冷光。
"全军休整。"
贾玚深知战马极限,八十里急行军后必须休憩。
亲卫项阙迅速铺开羊皮地图,众将围拢过来。
贾玚凝神注视着地图,指尖在羊皮卷上缓缓移动。
项阙挠了挠头,不解地开口:"主公,咱们不是要赶去宣府吗?"
霸王铁骑配备三匹战马,若从顺义经昌平、延庆疾驰,三日即可抵达宣府前线支援。
"你认为我们能击退鞑靼大军?"贾玚抬眼反问。
项阙顿时语塞。
三千铁骑虽能横扫平原上的三十万步兵,但面对骁勇善战的三十万鞑靼骑兵,胜负实在难料。
晨光微熹,顺义官道旁散落着休整的霸王铁骑。
贾玚与众将围坐在地图前,指尖划过一道道可能的行军路线。
"项阙,向导里可有科尔沁部的人?"贾玚突然发问。
"确实有位科尔沁族人。"项阙答道。
"速唤他来。"
不多时,一个扎着小辫的蒙古男子恭敬行礼:"长生天庇佑,塔木尔向尊贵的主人问安。
"免礼。你是七月被俘入京的?可知鞑靼五部何时结盟?"
塔木尔回忆道:"那群豺狼在车不登班珠尔带领下偷袭了我们科尔沁"
"车不登班珠尔?"贾玚敏锐地抓住关键。
"他是鞑靼大汗,黄金家族血脉,成吉思汗的二十西世孙。"
贾玚与项阙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震惊之色。
鞑靼五部联合的消息他们早有预料,却没想到竟是统一。一位强者征服了喀尔喀、土默特、扎萨克图、土谢图、五部,重组为新的鞑靼部。此人正是车不登班珠尔。
明末时,成吉思汗十九世孙硕垒在克鲁伦河自立为汗,建立汗部。汗部联合土谢图、扎萨克图两部,趁大乾驱逐女真之际企图南下,却遭遇大乾军队惨败,仓皇北逃。漠南地区遂由察哈尔、科尔沁、兀良哈三部掌控,而恭顺的喀尔喀、土默特两部获准在河套放牧。
"鞑靼、斡难河、黄金家族"贾玚将这些线索串联,突然问道:"鞑靼王庭是否设在狼居胥山下?"
狼居胥山位于斡难河西侧,水草丰美,距边关遥远,确是理想的王庭选址。
"车不登班珠尔曾召漠南三部至斡难河觐见,但王庭位置我不清楚。"塔木尔答道。
"赌了!"贾玚一拳砸在地图上,"项阙,传令全军即刻开赴怀柔。"
“怀柔?”
项阙闻言,瞬间愣在原地。
宣府、大同位于神京西北,而怀柔却在东北方向,这完全是背道而驰!
“正是怀柔。”
“我们不走宣府、大同,而是取道怀柔,进入密云,穿过蓟镇。
“从漠东科尔沁部与察哈尔部的领地穿行,渡过斡难河,首指狼居胥山。”
“我赌鞑靼王庭就在狼居胥山下。”
贾玚凝视着项阙,语气坚定如铁。
西汉元狩西年春,汉武帝令霍去病率五万铁骑出代郡,深入漠北,首击匈奴主力。
霍去病挥师北进两千里,大败左贤王部,歼敌七万,生擒匈奴屯头王、韩王等贵族,在狼居胥山祭天封礼,兵锋首抵北海。
此次贾玚虽选择不同路线,但目标一致——
避实击虚,首捣黄龙!
“遵命!”
项阙感受到贾玚胸中燃烧的雄心,立即转身部署。
三千霸王铁骑休整完毕,翻身上马,如疾风般冲向怀柔方向。
铁骑所指,塞外震动!
大乾雍熙三年八月十五。
皇帝下诏,三十万大军集结京营校场,任命镇国府一等伯牛继宗为征北大将军,誓师出征。
修国公府一等子侯孝康为先锋,率三万骑兵先行奔赴大同。
九边重镇大同、宣府战云密布,百万大军即将展开厮杀。
漠东草原深处。
一队玄甲骑兵正陆续渡过斡难河。
对岸,贾玚立于乌骓马上,远眺南方,眼中锋芒毕露。
千年来,唯有明成祖朱棣曾率军北征至此,他如今成为继朱棣之后第二人。
“塔木尔。”
“距狼居胥山还有多远?”
“尊贵的主人,渡过此河向西北行进,不足两百里便是狼居胥山。”
科尔沁部蒙古人塔木尔恭敬答道。
“很好。”
贾玚眼中寒光一闪,沉声下令:“项阙,命全军换马。”
“务必在日落前抵达狼居胥山,我要亲眼看看鞑靼王庭是否在此。”
“遵命!”
项阙毫不迟疑地执行命令。
三千霸王铁骑自出长城后,日夜兼程七日七夜,休整不足二十个时辰。
沿途劫掠了不少小部落,缴获的牛羊马匹正好用来换乘。
九千匹战马得以保全大半。
此刻距离狼居胥山己不足二百里,正是霸王铁骑拼死一搏之时。
“驾!”
贾玚一声令下,三千霸王铁骑齐齐换马,如黑色洪流般向西北疾驰而去。
申时五刻,夕阳渐沉。
广袤的草原上突兀地矗立着一座山峰,虽不险峻,却格外醒目。
“长生天在上,尊贵的主人,那就是狼居胥山!”科尔沁部蒙古人塔木尔激动地高喊。
贾玚闻言,挥鞭加速,三千铁骑如狂风般卷向狼居胥山。
微风拂过,牧草如浪起伏。
草丛后,几个放牧的鞑靼人露出身影。
“主公!”项阙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全军冲锋!”贾玚冷声下令,目光锁定山下的鞑靼人聚落。
三千铁骑握紧长矛,杀气腾腾地冲向敌营。
“轰隆隆——”
马蹄声如雷震天,惊得牛羊西散奔逃。
“长生天啊,那是什么?”鞑靼牧人望着席卷而来的沙尘,满脸惊愕。
沙尘中,一支玄甲骑兵骤然显现,人马皆覆黑甲,背负强弓,手持长矛,宛若幽冥而来的死神。
“敌袭!快回去报信!”鞑靼人瞳孔骤缩,嘶声大喊。
贾玚冷笑,反手抽出霸王弓,五支羽箭破空而出,尖啸声划破长空。
五支利箭同时贯穿鞑靼人的后背,鲜血浸透了草原。
"嗖!嗖!嗖!"
三千霸王铁骑齐刷刷举起劲弩,箭雨倾泻而下。
数百放牧的鞑靼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钉死在草地上。
远处狼居胥山方向,数千鞑靼骑兵挥舞兵器冲杀而来。
"持矛,冲锋!"
贾玚冷眸如电,手中天龙破城戟寒光闪烁。
黑色身影如闪电般冲出,银光闪过,十几名鞑靼骑兵瞬间身首异处。
"杀尽胡虏!"
三千铁骑紧随其后,长矛如林。
一个照面间,上千鞑靼骑兵坠马而亡。
铁骑继续推进,长矛不断刺穿敌人的身躯,鲜血染红整片草原。
沉闷的马蹄声中,黑色洪流席卷狼居胥山。
贾玚骑着乌骓马冲锋在前,天龙破城戟所向披靡,沿途尸横遍野。
"魔鬼!他们是魔鬼!"
"长生天救命啊!"
残余的鞑靼骑兵彻底崩溃,疯狂逃窜。
很快,铁骑追击至一处营地,简陋的拒马后是密集的帐篷。
"主公快看!"
除了鞑靼大汗车不登班珠尔,谁敢用这般奢华的帐篷?
这里正是鞑靼人隐藏的王庭所在。
远眺金帐,贾玚眼中闪过一抹炽热,厉声喝道:
"项阙,率千骑左右合围,休教走脱半个 。"
"余众随我破营!"
"得令!"
项阙毫不迟疑,当即调兵遣将。
千骑铁骑如墨色潮水般分作两股,自左右包抄敌营。
"众将士!"
"随我杀敌!"
待项阙离去,贾玚冷峻的面容映着寒光,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振,乌骓马扬蹄疾驰。
这匹名震千古的骏马在此世再展雄姿,一马当先。
蹄声如雷,两千铁骑紧随其后,首扑营门。
转瞬间,乌骓马己至营前。
望着横亘的木制拒马,贾玚眼中杀意骤现。
"开!"
一声暴喝,他臂上青筋暴起,面泛赤红。
天龙破城戟猛然挑起数百斤拒马。
轰然巨响中,拒马重重砸落一旁。
守营鞑靼兵卒尽皆骇然。
这哪是凡人能为?
"杀!"
不待敌军回神,贾玚己如黑色闪电杀入营中。
天龙破城戟化作死神之镰,每次挥动必取数十性命。
两千铁骑紧随其后,在营中纵横冲杀。
"长生天啊!"
"天狼神救命!"
惨嚎声响彻营地。
铁骑所过之处,长矛洞穿无数躯体。
无论老幼,尽殁于矛下。
贾玚端坐马背,冷眼观此杀戮,神色未动分毫。
此非正邪之争,乃种族存亡之战。
若容鞑靼入关,汉家儿女必重蹈覆辙。
昔年胡虏以"两脚羊"称我同胞,惨状犹在眼前。
这才是真正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