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张无忌摇了摇头:“但蜈蚣性温、味辛,内服可息风止痉、攻毒散结、通络止痛,可说妙用无穷。”
“看来你精通医理。”洪七公找了些石头将火堆围住,从背上取下了一只小铁锅架在石上,抓了两团雪放在锅中,道,“让雪水在这煮着,跟我去取蜈蚣吧。”
洪七公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到了远处一两丈高的峭壁上,张无忌紧随其后。
他知道捕鱼可以或钓,或叉,或下鱼篓,或撒网捕鱼,却想不到该怎么捕蜈蚣
洪七公有心想试探出张无忌武功来历,攀登时忽快忽慢。
谁知,他快,张无忌也快,他慢,张无忌也慢,以他见识之广,始终无法看出张无忌跟脚,心里对日月神教不免称奇。
没一会儿,两人到了一处山峰绝顶,洪七公记挂着美食,不作他想,走到一块大岩石边,双手抓起泥土,往旁抛掷,不久土中露出一只死公鸡来。
在那公鸡上,密密麻麻咬着百来条七八寸长的大蜈蚣,红黑相间,花纹斑烂,都在蠕蠕而动。
张无忌恍然大悟,惊道:“妙啊!这鸡是蜈蚣的死敌,将大公鸡埋在这,不怕蜈蚣们不来咬它。”
“你倒是聪明。”洪七公微微一笑,取出包袱将蜈蚣跟鸡一起包了,转头下山。
这时雪水已经煮沸,洪七公打开包袱,拉住蜈蚣尾巴,一条条的丢入锅中。
张无忌不怕这些蜈蚣,跟着帮忙。
那蜈蚣本来扎在雪地中,此时被滚烫的开水一激,没一会就死了。
洪七公讲解道:“蜈蚣临死之时,将毒液毒尿尽数吐了出来,是以这一锅雪水剧毒无比。”
张无忌沉吟道:“可惜连毒尿一起排了,否则将这锅雪水喝了,对提升功力大有好处。”
洪七公听得有些傻眼:“我看你内功纯正,不似邪道,难道平时就是吃毒,练成这一身武功的吗?”
张无忌道:“毒物难得,哪里有那么多供应。只能尽用所学,合理利用所得材料。”
“怪,怪,真怪。”洪七公连说三个怪字,起身道,“这毒水我可倒了。”
张无忌觉得这毒水自己不喝,制作毒药也是好材料,但他手边工具不齐,只能让洪七公倒了。
洪七公又抓了两个雪团烧水,自己取出了小刀,对蜈蚣砍头去尾,从壳中捏出了如大虾般透明,甚为美观的蜈蚣肉。
张无忌没闲着,拎起了死透的公鸡道:“那毒水浪费了,这大公鸡可不能再浪费。”
洪七公见张无忌想吃那公鸡,眨了眨眼,道:“那公鸡被那么多蜈蚣咬了,浑身也是剧毒,你小子莫非找死?若是中了毒,我老叫花可没老毒物的本事救你。”
“前辈等会就知道这公鸡的好处了。”张无忌手搓雪水加热,给大公鸡拔毛洗剥。
弄干净之后,在一旁生了个火堆,用树枝串起公鸡开始烤制。
此时,洪七公已经处理干净蜈蚣,从背囊中取出了油盐酱醋等调料,看着张无忌认真烤制着漆黑无比,仿佛极品乌鸡一般的公鸡,心里感觉奇异,问道:“要用调料吗?”
“这公鸡难得,一般调料不行。”张无忌从怀中掏出了个瓷瓶打开,将里面装盛的百花酿涂在了公鸡上。
经火烤制,一股甜香味顿时弥漫四周。
“蜂蜜?”洪七公用鼻子嗅了嗅,随即摇了摇头,“我也吃不过不少蜂蜜,什么槐花蜜、荆条蜜、杏花蜜等,全然没有你这蜂蜜具有的花香浓郁。”
他心里好奇,用手接了些,细细品尝了一番道:“还带着些药香,看来是用蜂蜜等物炮制的。”
“老前辈真是厉害。”张无忌笑了笑,已经从内到外的给公鸡抹匀了百花酿。
洪七公闻的有些食指大动,这时他油锅已热,连忙将蜈蚣肉倒下去炸。
百十来条蜈蚣肉下锅,立时涌出了股别样香味。洪七公闻着大咽口水,但为了美味,还是等到了蜈蚣炸的微黄,加之佐料拌匀,才开始折树枝为筷食用。
开吃之时,洪七公还不忘叫了一声张无忌:“先吃我这蜈蚣吧。”
张无忌从未吃过这等野味,心里也早有些发馋,听到洪七公相邀,跟着折了根树枝当筷子,去夹那蜈蚣。
入口一嚼,只觉得满嘴鲜美,不是一般海鲜可比,而且这蜈蚣肉又脆又香,清甜甘浓,甚是奇特。
他功力精深,又通晓医理,此时吃了条蜈蚣肉,照旧运功,只觉得一股细微的凉意在体内散开,对身体有着好处。
一条蜈蚣吃完,张无忌又去夹第二条吃,连连点头。
洪七公见他吃得香甜,心中大喜:“将你的酒葫芦解下吧,吃蜈蚣就不要喝酒了,否则糟塌了蜈蚣的美味。”
张无忌下终南山时,身上带了个葫芦,但却不是装酒的葫芦,而是盛满了百花酿,此时已经给人用了一些。
他不跟洪七公辩解,将其放在了一旁,一边吃着蜈蚣肉,一边烤着公鸡,快美难言。
两人将百馀条蜈蚣吃干净没多久,张无忌的公鸡烤熟了,他掰了个鸡腿递给洪七公道:“前辈请。”
“你真吃这毒鸡啊?”洪七公接过鸡腿问道,他平生吃过鸡腿无数,但用蜈蚣毒腌制,又加之了特制蜂蜜烤的鸡腿,还是首次遇到。
那奇特的香味,肚里刚用蜈蚣肉喂过的馋虫,此时纷纷让他动嘴尝试。
“那是自然。”张无忌自己掰了个鸡腿,咬了大口,随手将树枝插在了身旁雪地。
洪七公见张无忌吃了,心想:难道我老叫花越活越倒退,还不如一个年轻人了吗?
他一口咬了下去,鸡腿肉肥嫩多汁,入口一股特殊花草香味,嚼起来弹性十足,另有一股咸辣味道,与前者混合在一起,成就了一种特殊美味。
他品尝到了美食,一时间也不管什么毒性了。
张无忌将鸡拆开分食,没一会儿,一只大公鸡被两人吃的只剩下了骨头。
洪七公吃鸡时十分享受,这时一只鸡吃完,整个人身子猛然燥热起来,即便是周围的风雪也压制不住。
洪七公道:“坏了,毒发了。”
“前辈,快点运功,这时候效果最好。”张无忌盘膝闭目,随口说了几句修炼的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