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蓉儿一歪头,问道:
“那你猜我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薛不负道:“也许你在等着我安慰你。”
拓拔蓉儿吐了吐舌头:“难道我在薛大哥心里就是这么厚脸皮吗?”
薛不负道:“但我向来不讨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脸皮厚一点,因为这个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拓拔蓉儿眼睛一亮:“这么说,在薛大哥心里,我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了?”
薛不负故意沉下语气:
“我可没有这么说。”
“那究竟是怎么样嘛。”
“你自己觉着呢?”
“我觉着”
拓拔蓉儿眼珠一转,又笑了起来,笑的璨烂:
“我觉得我毕竟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不然又怎么总能厚着脸皮而不叫薛大哥讨厌呢。”
薛不负笑而不语。
拓拔蓉儿道:“笑而不语,又是什么意思?”
薛不负伸手指着愈发黑暗的夜色,道:“笑而不语的意思就是天色不早了,该回去歇歇了。”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马家堡总管为他们准备的馆舍中。
马家堡很大,用于招待客人的馆舍也很多。
而其中每一间馆舍都有东南北三座相连的大屋和一间极大的院子。
院子里风景清雅,景致美丽,每一处都布置的十分精致用心。
而屋内的陈设古色古香,价值连城,更是无一不彰显出马家堡的财力雄厚。
可当薛不负和拓拔蓉儿一前一后走入屋内以后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正因为通过姣洁的月光,可看到黑漆漆没有掌灯的屋中有人。
一个身材玲胧的女人。
就坐在桌边,似乎已经等他们许久了,一听到动静就扭头笑着地朝他们看来,眼波盈盈似有秋水。
“段姑娘?”
薛不负立即就认出了来者。
段紫衣甜甜一笑,笑的令人陶醉:“古龙公子倒是好眼力。”
拓拔蓉儿睁大了眼睛,语气惊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屋内?”
段紫衣也故意睁大了眼睛,语气惊讶。
“你们的屋内?我以为这只是公子屋内。”
“难道你们两个平日里都是共处一室?”
拓拔蓉儿立即红了小脸。
薛不负却神色自若:“江湖险恶,不可不防。”
段紫衣微微点头,口吐兰气:“那倒也是,不过你这做哥哥的倒是对妹妹上心的很呢。”
薛不负道:“不知道段姑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挺有趣的,之前晚宴又突然告辞离去,想多了解一下你嘛。”
“难道古龙公子不乐意吗?”
段紫衣手指绕着发丝打转,语气娇滴滴,跟白天那个古灵精怪又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五毒门弟子截然不同。
薛不负微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凡事要分时候,眼下马家堡尚且面临千面妖人的威胁。只怕谁也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吧。”
段紫衣眨了眨眼睛:“难道古龙公子怕了?这可超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古龙公子有如此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和胆识,又精通天下暗杀之术,是绝对不会怕那千面妖人的。”
薛不负已将灯火掌起。
“怕不怕,并非嘴上说说。”
“那倒也是。”
段紫衣果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蹦蹦哒哒来到他的面前,背着手,身体前倾,仿佛象是打量他一般,几乎与他脸贴脸在一起。
甚至在这一刻,薛不负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与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幽香。
“怎么?你就这么想了解我?”
薛不负未动,反而就这样保持着这个般暧昧的姿态与她四目相对。
段紫衣幽幽道:“徜若就是如此,又如何呢?”
薛不负笑道:“虽然现在是特殊时候,但如果定有美人投怀送抱,我是向来不会介意的。”
段紫衣道:“这就是了,因为无论如何你也绝不会吃亏,毕竟我总算还是个不差的女人。”
薛不负道:
“那你就吃亏了吗?在我看来男人和女人其实没什么差别,只要两情相悦并不存在谁吃亏谁不吃亏,女人在有魅力的男人面前,往往也如同男人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一样没有任何抵抗力,不过有一点我倒是颇为感慨。”
段紫衣道:“哪一点?”
薛不负道:“就是早听闻星宿谷五毒门的人亦正亦邪,行为诡异莫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段紫衣突然咯咯咯的娇笑起来,直接伸出双手挽住他的脖子,果然是个大胆又开放的女孩子。
“那你可说对了。我们五毒门的女子向来敢爱敢恨,遇到了喜欢的男人,尤其是象你这种有魅力的男人,往往是不能拒绝的,如果不能亲自体会一下这个男人的滋味,以后岂不是要后悔?”
“喂喂喂,你干嘛和我大哥拉拉扯扯的?我还在旁边呢。”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拓跋蓉儿有些不悦,伸手扯了扯两人的衣角。
“大哥别理会她,她是个坏女人,她是在骗你。”
段紫衣没搭理她,只是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薛不负:“你妹妹说我是坏女人,你觉得我坏吗?”
薛不负道:“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段紫衣道:“可你是男人,我才是女人。”
薛不负伸手轻轻摸了一把她的脸:“而如果女人坏,那男人,尤其是象我这样的男人向来是不爱的。”
“喔?”
段紫衣并没有拒绝这暧昧的动作,只是脸上有些惊讶:
“你既不爱,又为何摸我的脸?”
薛不负道:“兴许是因为我太色?”
段紫衣搂着他笑个不停:“真的?”
薛不负静静的看着她,却忽然变了脸色,然后将她轻轻的推开。
“假的。”
段紫衣笑容僵住。
她没有想到薛不负会突然推开她。
这本没有理由。
但若一定要有,是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我的的确确今晚没这个心思。”
薛不负只用了这一句话就打发走了段紫衣。
直到段紫衣走了很久以后,吹熄了灯火,再度陷入黑暗的屋内,拓拔蓉儿才轻轻一笑。
“刚才你可出乎我的意料,我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正人君子般的推开她。”
薛不负语气平静道:“你想知道理由吗?理由很简单。”
“什么理由?”
“我在摸她脸的时候摸到了脂粉。”
“女人的脸上都会有脂粉,过几年我的脸上也会抹脂粉的,有什么稀奇?”
“可我却笃定这脂粉和之前董烈尸体上的脂粉是一模一样的,甚至就是出自一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