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早已麻木(1 / 1)

蒋玥语气一急,声音压得低。

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应对陆温煦,根本不需要他出面打断。

虽然彭钧那几句话确实埋了坑。

可陆温煦那家伙反应快,立马就躲过去了。

那番话看似正义凛然,实则暗藏陷阱。

只要稍一不慎,就会被扣上攻击士林的罪名。

而陆温煦毕竟是读过书的,一听便知利害,立刻撇清关系,反倒显得彭钧狭隘。

还不如她亲自上阵来得痛快。

蒋玥口齿伶俐,才思敏捷,若由她出面。

既能驳得对方哑口无言,又不会授人以柄。

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行,下次你说,我闭嘴。”

彭钧笑着点头。

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也明白蒋玥比他更懂得应对这种场面。

既然如此,听她的便是。

吵架真不是他的长项。

要动起手来,他才更有把握。

他握了握拳,指节微微作响。

比起动嘴,他更愿意动手。

可现在是考场,不是街头,他不能让蒋玥陷入麻烦。

蒋玥一听这话,这才稍微顺了口气。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眉头渐渐舒展。

虽然还是有点恼,可看他态度诚恳,也不再追究。

毕竟,他是为她着想,才出言阻止的。

不过……

她看向考场方向,眼神冷了几分。

她站在远处,身影笔直,手指微微收紧。

考场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而她的视线却精准地落在某个角落。

这陆温煦,她刚才下手真是太轻了。

一想到他刚才那副故作镇定、实则狼狈的模样。

她心底便泛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怒意。

若不是顾及后果,她真想冲进去,将他当场废掉。

如今回想起来,那一掌拍下去时的力道。

不过只是让他痛得跪地,连滚带爬地躲进考棚罢了。

可现在想来,还是太轻了。

早知道,就该打断他的手脚,让他考不了试。

这样的人,根本不该有机会站上乡试的考场。

他若是真的考出个名堂来,岂不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可转念一想,即便心中再恨,也不能失了分寸。

她不是嗜杀之人,更不愿为了一时痛快,把自己拖进泥潭。

倒不是她心软,而是她从小在讲规矩的年代长大,犯法的事她干不出来。

她自幼受家训熏陶,父亲常说:“宁可吃亏,不可越界。”

哪怕如今身处乱世,她依然坚守着内心的底线。

杀人放火、毁人根基,那不是她能做的事。

即便陆温煦罪该万死,也不能由她亲自出手。

否则,便是堕入与他同等的深渊。

做事留痕迹,一旦做过头,就像当初彭钧那样,反而会掉进别人设的局里。

若她今日真把陆温煦打得站不起来。

消息传出去,第一个被查的便是她。

到那时,无论有没有证据,她都难逃嫌疑。

她早已布好棋局,只等时间慢慢发酵。

陆温煦就算进了考场,也不过是困在笼中的困兽。

再怎么挣扎,终究逃不出她设下的网。

在这种状态下应考,别说静心答题,能不发抖就已经是极限了。

再说,乡试一考就是九天六夜。

整整九天,吃喝拉撒全在那小小的考棚里。

与世隔绝,如同囚徒。

没有亲朋探望,没有书童伺候,一切都要靠自己撑过去。

这不仅是才学的比拼,更是体力、意志与心理的终极考验。

许多才子,便是在这漫长的煎熬中彻底垮掉。

提笔如扛山,字不成形,文不成章。

她刚才可看得清清楚楚,陆温煦带的干粮少得可怜。

一个破旧的布包,鼓鼓囊囊却轻得像空袋子。

她远远瞧见,里面不过几块干饼,还有一小袋粗盐,连茶叶都没有。

这种准备,别说撑九天,三天都勉强。

他难道真的以为,靠意志力就能填饱肚子?

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考了解元。

看来这人还真不是一般人,估计真像书里写的,有点真本事。

想到这里,蒋玥眸光微闪,心底掠过一丝异样。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掉以轻心。

这种人,一旦崛起,便会斩不尽,烧不绝。

乡试时间长,蒋玥资助的那几个人没了后顾之忧。

吃住都稳,自然能安心答题。

他们每人配有双份干粮,每日有热水送进,还有特制的药茶调理精神。

住的考棚也选在通风干燥处,远离嘈杂。

更有专人暗中照应,确保他们不受打扰。

这样的条件,足以让他们将全部心力投入到答卷之中,无需为琐事分神。

庄若英他们几个,也都静下心来。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们神情专注,眉心微蹙,偶尔停笔思索,片刻后又继续挥毫。

这是他们人生中最关键的九天,容不得半点马虎。

可陆温煦就不一样了,脑子里乱得很。

他坐在角落的考棚里,脊背佝偻,额头渗着冷汗。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这几日的屈辱。

被人嘲笑穷酸,被富家子弟堵在巷子里羞辱。

他一边咬牙想着,这次一定要考出名堂。

让那些看不起他、笑话他家穷的人统统闭嘴。

他要让他们跪着求他原谅。

要让他们知道,寒门子弟,也能一飞冲天!

他不能输,也不敢输。

这一试,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

一边又得硬扛身上的伤,还有咕咕叫的肚子。

肋骨处隐隐作痛。

此刻随着呼吸一抽一抽地疼。

而胃里早已空空如也,饥饿感让他头晕眼花,眼前发黑。

他的盘缠早花光了。

从家乡赶来京城的路上,他一路省吃俭用,住破庙,吃最便宜的杂粮粥。

为了凑够路费来考试,能卖的全卖了,连父亲留下的唯一一本书都典当了。

还给人便宜抄了好多书,整整抄了三个月。

抄到手指磨出血泡,只为多换几枚铜板。

带来的干粮,不过几块硬邦邦的饼,勉强填肚子罢了。

那饼是母亲亲手做的,掺了麸皮和野菜。

晒得极干,咬一口满嘴渣,难以下咽。

可他不敢多吃,只能每天掰一小块,就着凉水一点点啃。

他知道,这些饼必须撑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否则中途饿晕,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到了吃饭的点,他得猛喝几口凉水,才能把饼顺下去。

喝完水后,胃里一阵绞痛,但他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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