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行动一组组长谢刚便皱眉发问:“宋处,恕我直言——一个普通大学生,没受过任何军事或情报训练,真有你们所说的那么大的能量?会不会只是巧合?直接传唤审讯,岂不更快?”
宋晶晶没有立刻回答。她轻点遥控器,屏幕切换为一段模糊却震撼的监控视频:早晨,一栋十七楼高的写字楼外墙,陈骁如壁虎般徒手攀援,动作迅捷无声,最终从窗户消失。
“这是两天前,在海城生物大厦拍到的划面。”她声音低沉,“他疑似没用任何装备,徒手攀爬垂直玻璃幕墙。普通人?绝无可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普罗米修斯晶元’的早期实验体之一——晶元已激活,但他本人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她的助手毛小龙接话,声音压得更低:“我们追溯了他的身世。陈骁与妹妹陈小雨,十年前被匿名送至景澜孤儿院。当日,院方收到一笔50万元的匿名汇款,以及一通电话,只有一句指令:‘照顾好他们。’”
“更诡异的是,”毛小龙继续道,“两个孩子,一个12岁,一个5岁,送院时记忆完全空白——不记得父母、家乡,甚至自己的名字。就像被人用某种技术,彻底清空了大脑。”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宋晶晶缓缓开口:“这正是‘普罗米修斯’晶元植入后的典型后遗症。我们高度怀疑,他们就是十二年前失踪的陆明远教授的亲生子女。当年,陆教授发现基地在他孩子身上进行非法神经实验,一怒之下引爆实验中心,销毁了核心设备和关键数据。”
“而在此之前,”她声音微颤,“他忍痛将两个孩子送走,抹去所有身份痕迹,只为让他们活下去。”
“听起来逻辑闭环,”行动二组组长孙杨抱臂而立,语气谨慎,“但证据呢?没有物证,这一切只是推测。
“正在推进。”宋晶晶点头,“我们已申请调取当年孤儿院的原始档案、陆教授实验室的残余数据,以及苏岚的出入境与医疗记录。”
“说到苏岚,”谢刚敏锐地追问,“这位‘苏阿姨’到底是什么来头?”
宋晶晶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苏岚,美籍华人,八年前携巨资入境,现为三家跨国集团实控人,‘安澜居’正是她名下资产。表面是商界女强人,实则六年来,她以‘热心邻居’身份,在兄妹住处附近开了一家小书店,日日守候,风雨无阻。”
“外界传闻她曾有一对儿女,年纪与陈骁兄妹相仿,后因车祸双双夭折。”孙杨插话,“她照顾他们,或许只是移情?”
“不。”宋晶晶目光如炬,“她的行为早已超越‘移情’——那是母亲的眼神。我们有理由相信,她就是陆明远教授的前妻,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那她为何不相认?”有人立刻质疑,“眼睁睁看着亲生骨肉送外卖、吃苦受罪?”
宋晶晶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克制:“因为一旦相认,就是死亡通知。‘蛛网’的第三方势力从未停止对实验体的追猎。她隐忍至今,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每一次远远看着儿子送完外卖疲惫归家,她都必须咬碎牙关,装作只是个路过的阿姨。”
孙杨仍存疑:“可苏岚看起来不过四十齣头,而陆教授的妻子,按年龄该近五十了。相貌也对不上。”
“整容。”宋晶晶淡淡道,“以她的财力与资源,重塑一张脸,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逻辑成立,”孙杨终于点头,“但我们仍需铁证。”
就在宋晶晶准备回应时,主持会议的副局长卢宏抬手示意,语气不容置喙:“关于‘骑手’的问题,暂时放一放,可另开专案分析会再议。今天的核心,是十月底的‘衔尾蛇’地下拍卖会。”
他站起身,目光如鹰:“据线报,此次拍卖主要拍品是一份‘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五十人实验体名单和一台神经元控制器——多洛斯信标,涉案金额可能高达五十亿美金。全球至少四个黑势力组织已潜入海城,不排除武装冲突、定点清除甚至恐怖袭击。”
谢刚神色凝重:“仅靠我们和公安,恐怕难以控场。”
“如果事态升级,武警特勤支队会立刻介入支援。”卢宏斩钉截铁,“我们的底线有二:第一,绝不允许海城发生大规模暴力事件;第二,不惜一切代价,截获那份名单。”
他环视全场,声音沉如铁:“我宣布,‘守护行动’即刻起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散会!”
人群迅速散去,宋晶晶却站在原地,目光再次落回陈骁的照片上。那个年轻人茫然的眼神,与资料库中陆明远教授年轻时的照片隐隐重叠。
风暴将至,而这个被命运选中的“骑手”,还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