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惧的驱策与生存利益的诱惑下，幸存者们开始了末日中的第一次真正协作。
一楼大厅内，恐尸的死状凄惨，脑浆洒的到处都是
经过连日的冲击与昨日的血腥清理，大多数幸存者已对尸体完成了初步的“脱敏”。只要这些残骸不突然诈尸，他们便能强忍着生理不适，克服恐惧，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北侧小组：由萧蔷薇带队，刘大冶与另一名体力尚可的男士协助，负责消防车的注水与警戒。
南侧小组：由袁言芳带领两名年轻男性，执行同样的任务。
加固小组：在刘志远的指挥下，负责搬运桌椅等家具，加固一楼四周脆弱的玻璃幕墙。
现代写字楼追求美观，一楼往往采用大面积的夹层玻璃幕墙。
这种夹层玻璃虽然也很牢固，一般冲击无法对其造成破坏，但这只适用于文明的现代都市，因为不会有人故意持械破坏，毕竟打坏了要赔钱。
恐尸可没有“损坏公物要赔偿”的概念。
王动清楚，随着时间推移，持械恐尸将不再罕见，甚至会出现更可怕的工程恐尸，它们会使用各种工程器械。
开挖掘机，甚至开吊车的恐尸也会出现。
外星玩家在“升级”，恐尸同样也在“进化”，这才能维持这场“末日游戏”的平衡。
这样才不至于让外星玩家在末日开无双，成了割草游戏。
当下的条件只能因陋就简，先用家具堵住，未来若能找到铁丝网、蛇腹型铁丝网或水泥，才能进行更坚固的防御工事建设。
萧蔷薇匍匐在消防车顶，身上复盖着临时改造的伪装布——窗帘粘上锡纸，能有效干扰恐尸可能具备的热感应视觉。
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几只恐尸从消防车旁快速跑过，它们的注意力完全被东大门那个屹立的身影所吸引，并未察觉此处的动静。
南侧的袁言芳同样高度警剔。
这是事先商定的方案，让幸存者站在前线，还是强人所难。只能让这两位还带伤的作战小队成员负责外围警戒。
王动不管他们如何分配，他只要求结果。
所有人都在忙碌，但目光总会不自觉地瞥向东大门——那个站在防爆车顶，如同礁石般的身影。
防爆车外侧，不时有恐尸探出异化后的利爪，或奋力跃起，试图将老板拽下来。
而回应它们的，只有精准而冷酷的斧刃，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颅骨碎裂的闷响。
尸体，逐渐在防爆车外围堆积成小山。
有恐尸顺着尸山爬上来，但很快便成为这骇人京观的一部分。
从白天忙碌到黄昏，直至路灯依次亮起。
所有人都累得手脚发软，但看着被堵得密不透风的一楼，一股踏实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同时内心，也为自己参与了建设而感到自豪。
这就是所谓民心。
撤离时，幸存者不由回望东门，那道身影还在路灯照射下不知疲倦地挥动斧头。
东门堆积如山的尸体，这些人已经清理过一次，但依旧堆积如山。
一百只？一千只？没人知道老板杀了多少。可他们知道，即便是一千头猪束手待毙，他们也杀不完。
一种荒谬的念头在许多人心中升起：
如果老板一直这样砍下去，会不会……仅凭他一人，就能清空整个坤城的恐尸？
日子也会回归日常了……吧？
看着窗外依旧狰狞、数量仿佛无穷无尽的恐尸，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淅地意识到，能在这样一个强大的“老板”手下做事，是何等的幸运。
或许，在末日里，这就是所谓的“出生点”决定命运？
沉默了一天的袁言芳，望着窗外那道依旧在尸山血海中奋战的身影，忽然低声问刘大冶：
“喂，你说……会不会被这恐尸咬一口，反而能变异增强体质？就象……电影里的爱丽丝？你挨的那一拳，不正象是爱丽丝的念动力？”
孟茹瑶等人将这些活死人称为恐尸，现在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叫法。
“不知道，”
刘大冶头也不抬，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冷幽默，
“要不，你去试试？成了分享一下成功经验。失败了你的军粮归我。”
“算了，”
袁言芳咂咂嘴，“等哪天真活不下去了，自然有机会尝试。”
“那走了，收工。接下来几天还得搬运地下层的物资。唉，没想到上班这么累。”
刘大冶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转身。
……
“老板，饭做好了。”
尽管东大门被防爆车堵住，但城市特有的“下垂风”依旧无孔不入，将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塞进写字楼大厅。
风从缝隙中钻入，发出尖锐的呜咽，如同冤魂的哭嚎。
小圆被这混合着血腥的冷风糊了一脸，仿佛瞬间被带血的冰碴子拍中，整张小脸都皱成了团子。
她强忍着不适，朝着防爆车顶那个模糊的身影大喊。
王动没有回头，手起斧落，又利索地解决了七八只试图攀爬的恐尸，随即一脚将尸体踹下尸堆。
然后利落地用脚勾开防爆车顶盖，身影一闪，便钻了进去，随即从驾驶室车门直接回到了写字楼内部。
当他踏入大厅时，小圆正站在服务台后煎着牡蛎韭菜鸡蛋饼。
牡蛎特有的鲜甜气息与鸡蛋煎烤的焦香混合，冲散了王动鼻腔内的血腥味。
服务台上，各种锅碗瓢盆、调味料、猛火灶和食材被摆放得井井有条，甚至连一个小型消毒柜都被搬了过来。
两名年纪比较大的女性正拿着拖把，仔细清理着大厅地面上凝固发黑的血渍。
她们身子弱，胆子又小，便被分配了清洁的工作。
“老板好。”
“老板好！”
见到一身是血，身后跟着一串血脚印的王动，两人脸上没有丝毫嫌弃或恐惧，反而堆起了带着几分谄媚和小心翼翼的笑容。
她们末日前都是公司里的高级主管，自有其傲气，但已经被末日吓散了，如今只剩下对生存和安稳的极度渴望。
平心而论。
在她们看来，王动设立的kpi制度和工分兑换机制，在末日环境下堪称“良心”。
工作强度与能兑换到的生存物资，按价值比例放在末日前，都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她们自然不是程广笙那种拎不清状况的蠢人，深知在此时此地，服从与展现价值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王动目光扫过，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这简单的动作却让两人如同得了嘉奖般，脸上笑容更盛，干起活来也愈发卖力，仿佛充满了干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