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规!”
韦抗怒目圆睁,眼睛喷火,大声的呵斥!
但也仅仅如此了。
因为,他看到一个蹲伏在韦府中墙上的人影,箭矢如鬼魅般无声射出,一箭穿透两名韦府死士的咽喉,箭势未衰,甚至钉入第三人的胸口。
又看到蜷缩在假山阴影中,一个锦衣卫手指翻飞如织梭,弩箭“噗噗”连响,专射膝弯。五名冲锋的死士接连跪倒,被后续箭雨钉成刺猬。
又见锦衣卫贴地翻滚间连射三箭,箭箭从盾牌缝隙钻入,专取刀盾手眼窝。
三名持盾死士捂着插在眼睛的弩矢惨叫,盾阵顷刻崩解
就算他的祖先是韦孝宽,就算他是西魏八柱国之一,
就算玉璧(运城稷山)战神,那位直接送了高欢一座快乐城,终结了高欢的战神,奠定关陇集团祖宗韦孝宽从棺材里蹦出来,
看到这种三四个射雕手的局面,估计也是无能为力
是的
除了在墙上那个疑似的射雕手,还有一个在锦衣卫的军阵中,每一箭都以极为刁钻的角度专射头部,就算他家每个死士,都戴着兜鍪,却在箭矢面前,如一层纸一般全部被爆头
还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他家军阵左侧的一棵高韦梧桐树上,专射为家军阵中的弓箭手
韦抗的脸色由暴怒,渐渐变得麻木起来,乃至到最后变得惨白起来。
射雕手
他想到了弟弟韦希望之前告诉他,泾州正与康塞宾作战,疑似出现的十个射雕手,
他根本不相信,
而现在,当三四个射雕手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种深深的恐惧感让韦抗几乎是站立不稳
盏茶时间后,整个四五亩大小的堂前彻底是血流成河,整个韦家也全充斥在血色之中。
锦衣卫,完胜。
韦家花费最少二十年培养的一代家将与死士全灭。
也就是他京兆韦氏这么些年的底蕴,在一盏茶时间被锦衣卫杀的尸横遍野,场中再无站立之人
除了,用手指颤抖指着正发号施令的韦抗,
射雕手
怎么可能啊?
“放弃打扫战场,甲士在前,黑衣箭队在后!”
“以火为单位进行搜捕不管是男是女,是主是奴,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
“但有反抗者,杀无赦!”
在锦衣卫杀完人后,萧规又是一声令下,令如狼似虎般的锦衣卫在韦氏庄园进行搜捕。
进入锦衣卫的神箭手总共有五个,现在带来了有三个,再加上他自己,嗯,他也是有神弓的,算第四个他不知道,天下到底有哪个乱臣贼子的家族,能挡住自己带领的这些人马。
“韦涉!”
“你是不是背着我,背着家族做了什么事还有,韦缪到底知道什么?”
韦涉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不对,也顾不得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便出现了三个射雕手,他看向在地上晕晕乎乎挣扎着爬不起来的弟弟,想到他突然不自量力的下令对锦衣卫进攻,
又想到刚刚萧规说的话语
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他是三品大员身份,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弟弟韦涉的脖领子,向他吼道。
“大兄”
漕运使韦涉就是再睁大眼睛,也只能感觉眼前漆黑中冒着金星,就连左耳,似乎也失聪了,
此时模模糊糊听到兄长的吼声,这才魂归身体,再次惊恐了起来,
“说啊!”
韦抗顾不得从左耳流出鲜血的弟弟,不断摇晃着他的脑袋,再次大吼道。
“不能说”
韦涉是知道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就算他被人打死,也是一个字也不能说。
他最担心的是侄子,也就是大兄的儿子韦缪
害怕他顶不住说了,那么韦家全部就会陷入死无葬身之地,
自己必须想办法拖住一天时间,
自己与那卢家死士有约定,只要明天没人给他送去食物,他们肯定会意识到不对,然后直接逃走,
韦家就算最后顶不住压力,但抓不到切实证据,不足以让关中其他几家服气,也不足以明证典型。
最多杀死主要参与者,其他族人贬斥加流放,根基还在,李三郎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
要是说了人证物证俱全。
自己与大兄所在的逍遥公房,也就是京兆韦的主脉便要如当初驸马公房一般,被李三郎全部族诛了!
京兆韦氏,便彻底完了。
因为,这突破了关陇集团的底线,其他几家也根本不会保他家的
皇室杀他家,杀的名正言顺,杀的其他家族心服口服。
“韦尚书,看来你是无辜的”
萧规阴恻恻的声音出现那个一巴掌便让他半残的声音,让他的心底彻底冰寒起来。
“大兄,快杀了我,快杀了我啊!”
“来人快杀了我!”
韦涉听到萧规的声音,突然抓住韦抗的手,满是惊恐。
他亲眼看过家族刑堂的用刑,害怕自己顶不住,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对韦抗大吼。
而且手摸向腰间而去,那里有一把自己从不离身的金刀。
就在他摸到后,然后手被人抓住。
“啊!”
接着,他就感觉手腕被人生生掰折,剧痛让他不由自主的惨叫起来。
而韦抗看弟弟如此反应,手脚彻底冰凉,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弟弟被萧规身边的两个人按住手脚,一个破布被塞进嘴里,然后手脚被绑。
他
他到底瞒着我,给韦家惹出了什么样的祸事?
“手脚放快点,先来个水刑开开胃!”
萧规咬牙命令士卒现在就开始,这韦涉,最少应该也是个主谋了!
必须要第一时间问出情报,抓住这些地沟里的耗子!
接着,
萧规准备吩咐黄九,第一时间去给找韦缪,扭头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两个人把刚刚园子里昆仑奴绑住并脱掉裤子,正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刀
“黄九,你个狗东西在干什么?”
萧规看到这一幕,直接大骂道。
你的线人呢?
现在不去找干什么?
黄九听到长官的喝骂声,转身立正敬礼道:
“报告,我正在执行节帅的政令!”
“什么政令?”
萧规看到昆仑奴正在惨嚎,旁边韦暖一边哭嚎,一边偷偷看着黄九准备做的事情。
校长麾下有很多人从称呼他的方式上,便能基本上看出来他在军中的资历。
比如他习惯于与同学在私下里称呼为校长。
他爹与老一辈习惯私下里称呼李医官。
还有参加了石城五百灭两万的,习惯私下里称呼为守捉使,
而后,自然就也有称呼为镇守使,节帅等等。
很显然,黄九如此称呼,又是南方口音,便可知道他是远征军出身
而韦暖之所以哭嚎,是因为她看现在的态势,他爹很可能是没有办法为她报仇了,她真的很惨至于偷偷看着她真的第一次见如何阉人的。
甚至第一次对刚刚狠狠揍自己的黄九,好奇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这种心思很奇怪,也很贱!
但是,从小便是金枝玉叶,锦衣玉食的她,从没被人揍过,甚至家人连重话都没说过,更是不管在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的十七八年人生,真的让她很乏味。
要知道,她可是被他爹一直以贵妃和皇后的模式培养的
这个一言不合就扇自己的黄九,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刺激
“报告,节帅在岭南时候,便明令全军只要发现必须全阉了!”
萧规骂道:“你个肺雾,能不能给老子快点做事?”
他当初在南诏,并不清楚校长下过这个命令,但看其说的有理有据,还有具体时间,直接再次骂道。
“是,我快点!”
黄九赶忙转身,顾不得能不能活着了,刀光闪过,一声剧烈的惨嚎直冲天际。
(今天还是六千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