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
“帮我。
密道入口,苏媚儿的声音如同沾了晨露的蛛丝,轻微,却又带着无法挣脱的粘性。
林七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声音狠狠攥住。
他脑子里预演了一万种重逢的场景。
有剑拔弩张的,有冷漠相对的,有需要他强势镇压一切反对声音的。
唯独没有这种。
她像一只受伤的白鸟,站在巢穴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只为向归来的伴侣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
什么狗屁的宗门压力,什么帝寝殿的威胁,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齑粉。
他所有的准备和防备,在她的两个字面前,土崩瓦解。
“你我夫妻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林七夜的声音有些沙哑。
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汇成了一句最简单、最首接的回答。
他大步上前。
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很轻。
比他想象中还要轻。
这七天,她到底是怎么过的?
林七夜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苏媚儿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脸颊瞬间贴上了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股熟悉到让她战栗的纯阳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
体内的躁动和血脉的渴求,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最终的港湾,奇迹般地平息了下去。
原来,她需要的不是他的纯阳之力。
她需要的,是他。
林七夜抱着她,转身走向停靠在山谷中的飞舟。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条密道一眼。
从今以后,他回家,要走正门。
他要让仙女阁所有人都看着,他林七夜,是如何光明正大地回到他的妻子身边。
飞舟腾空而起,朝着他们居住的密女殿山峰飞去。
风拂过苏媚儿的脸颊,吹起几缕青丝,打在林七夜的下巴上,痒痒的。
她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明亮的眼睛,心中一阵刺痛。
她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她没有问他在药王宗的凶险,没有问他如何成为“救世金阳”,更没有责备他将仙女阁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只是将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回来就好。”
简单的西个字,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林七夜感觉自己连日奔波的所有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
就在这时,苏媚儿做出了一个让他大脑宕机的举动。
一向清冷如仙,与他亲热时都带着几分被动和羞涩的师尊,竟然主动地,微微抬起了头。
她投入了他的怀中。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依靠。
这是一个完全的,彻底的,不留任何余地的交付。
她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一股幽兰般的体香混杂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冷气息,钻入林七夜的鼻腔。
“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细若蚊呐,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林七夜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草!
这是我的高冷师尊?
这是那个杀伐果决,视门规如铁律的密女殿殿主?
她竟然会说想我?
林七夜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责任感。
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在他的胸腔中激荡。
他要保护她。
用自己的一切,保护这个将所有脆弱都展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他收紧手臂,用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媚儿。”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滚烫的吻。
“你好美。”
说完,他的唇,精准地找到了那两片让他魂牵梦绕的柔软。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
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索取,也是在宣泄着这些日子里所有的思念和担忧。
苏媚儿的身子一颤,随即彻底软化在了他的怀中,生涩而热烈地回应着他。
两人就在这飞舟之上,在千丈高空,在流云之间,静静相拥,疯狂亲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们忘记了宗门的危机,忘记了外界的敌人,忘记了一切。
彼此的呼吸,就是全世界。
许久,唇分。
她喘息着,靠在他的肩头,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七夜。”
她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
“宗门宗门的情况很复杂。”
“李元正联合了几位长老,以你引来帝寝殿觊觎为由,向阁主施压,要要将天阳”
她的话语中,透出一丝后怕和冰冷的杀意。
林七夜抱着她的手,猛然收紧。
“他们敢!”
“他们不敢。”苏媚儿立刻接话,
“阁主和凤栖梧奶奶都在,他们动不了天阳。
但是,宗门内现在风言风语很多,对你,对我们,都很不利。”
“你先跟我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飞舟很快降落在密女殿后山的小院前。
林七夜抱着苏媚儿,稳稳落地。
他将她放下,但手却依旧紧紧牵着。
走进熟悉的房间,一切都还是离开时的模样,
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丝婴儿的奶香和苏媚儿的体香混合的味道,让人心安。
林七夜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转过身,刚想开口说些关于九龙神火罩和玲珑阁的事。
苏媚儿却忽然踮起脚尖,双手再次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脸颊上,浮现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红晕,带着几分初为人妇的娇羞,又带着一种食髓知味的渴望。
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七夜”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让人骨头发酥的钩子。
“我想要”
林七夜看向她眼睛充满了温柔,没有多余的话,只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