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那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呛得张悦咳嗽了一声，又立刻死死捂住嘴，惊恐地看向那些黑衣人和黑洞洞的门廊。
黑瞎子对那边为首的女人随意地摆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头对张煦兄妹咧咧嘴：“别杵着了，跟上。这外面风口怪冷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彷彿真是来找个地方避风，而不是闯进一个明显不对劲的诡异据点。说完，他竟真的率先迈步，踢开挡路的碎石和破烂门板残片，身影没入了疗养院门洞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张煦犹豫了一秒，下意识地看向张启灵。
张启灵已经无声地跟在了黑瞎子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背影挺拔消瘦，融入黑暗的速度快得惊人，彷彿他生来就属于这种地方。
而那些黑衣人，依旧沉默地分散在周围阴影里，没有任何表示，但那种无声的监视感比任何明确的驱赶更让人窒息。
没有退路了。
张煦咬紧牙，紧紧攥住妹妹冰凉的手，低声道：“跟紧我，千万别乱看，别乱碰任何东西。”
张悦用力点头，另一只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背包，那枚玉佩隔着布料，似乎又隐隐散发出一点微弱的温热，在这阴冷的环境中格外突兀。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迈过了那道歪斜的门槛。
一瞬间，彷彿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冰冷粘稠的膜。
门内外的温度似乎都不一样。里面更阴冷，是一种能渗进骨头缝里的、带着潮气的寒意。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黑瞎子手里不知何时拿出的强光手电筒射出的一道光柱，在浓重的黑暗中切割出有限的范围。光柱扫过之处，灰尘如同密集的雪片般飞舞，空气里瀰漫着浓重到令人窒息的灰尘味、霉味，还有那种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老旧物品腐烂的古怪气味，直冲鼻腔，让人作呕。
脚下踩着的不是地板，而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灰尘和杂物碎屑，软绵绵的，发出窸窣的声响。巨大的蜘蛛网从天花板垂落，像灰色的幔帐，不时粘在脸上，带来一阵冰凉的噁心感。
手电筒光晃过墙壁，上面残留着斑驳的标语残迹，依稀能辨认出“革命”、“卫生”等模糊的字眼，还有大片不明原因的深色污渍。一些破败的长椅歪倒在走廊两边，形状诡异，投下扭曲的阴影。
整个空间无比空旷，脚步声和呼吸声被放大，带着迴音，更显得死寂恐怖。
黑瞎子的手电筒光在前方晃着，他走得不算快，但每一步都落在相对稳妥的地方，显然对在这种环境下行动极为熟练。
“看着点脚下，小朋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戏谑的迴音，“这里面的‘惊喜’可不少，踩到啥不该踩的，晚上做噩梦可别怪我。”
他忽然停下脚步，手电筒光猛地扫向走廊深处一个黑黢黢的门口，那门口似乎堆着什么东西。
“尤其是那些门啊，柜子啊，别手贱去开。”他的语气依旧带着笑，但内容却让人脊背发凉，“谁知道里面装着哪位老朋友睡得不耐烦了，正想找个人唠嗑呢？”
张悦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张煦死死拉住。
张煦的心脏也在狂跳，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幽深的门洞和角落里的阴影，目光死死锁定在前面黑瞎子和张起灵的背影上。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安全绳”。
张启灵始终沉默地走在黑瞎子侧后方，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他的手电筒光，不知何时也拿出了一个，稳定地照着前方地面，偶尔极其快速地扫过一些特定的角落、通风口或是天花板，像是在持续进行着无声的风险评估。他对黑瞎子的恐吓言论毫无反应，彷彿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在一次手电筒光快速扫过右侧一个坍塌了一半的护士站时，张煦似乎看到，张启灵的目光极快地瞥了一眼紧跟着他、吓得几乎同手同脚的张悦，然后，他微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步伐，恰好挡在了她和那个幽深洞口之间。
只是一个瞬间的动作，自然得彷彿是巧合。
但在这个极度恐惧和敏感的环境下，张煦捕捉到了。
这个沉默的“哑巴”，似乎真的在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留意着他们，尤其是明显更害怕的张悦。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张煦感到安心，反而更加毛骨悚然。这意味着，这个地方的危险，可能远超他的想象，甚至连这个深不可测的“哑巴”都觉得需要稍加留意。
黑瞎子似乎对身后的小动作一无所知，或者说毫不在意。他哼着那不成调的怪歌，手电筒光引领着方向，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跟上跟上，找个‘雅间’给你们歇脚。记住规矩：别乱跑，别乱碰，别乱问。尤其”他顿了顿，声音里那点玩笑意味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别一个人落单。”
他的话音落下，走廊深处，彷彿响应一般，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某种东西刮擦地面的声音。
嘶啦——
声音很远，很轻，但在死寂的环境里，清晰得令人头皮炸开。
走在前面的黑瞎子和张启灵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手电筒光瞬间聚焦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张悦猛地捂住嘴，把一声尖叫硬生生堵了回去，浑身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张煦也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黑暗中，只剩下四道手电筒光柱和那无边无际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
车外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那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呛得张悦咳嗽了一声，又立刻死死捂住嘴，惊恐地看向那些黑衣人和黑洞洞的门廊。
黑瞎子对那边为首的女人随意地摆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头对张煦兄妹咧咧嘴：“别杵着了，跟上。这外面风口怪冷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彷彿真是来找个地方避风，而不是闯进一个明显不对劲的诡异据点。说完，他竟真的率先迈步，踢开挡路的碎石和破烂门板残片，身影没入了疗养院门洞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张煦犹豫了一秒，下意识地看向张启灵。
张启灵已经无声地跟在了黑瞎子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背影挺拔消瘦，融入黑暗的速度快得惊人，彷彿他生来就属于这种地方。
而那些黑衣人，依旧沉默地分散在周围阴影里，没有任何表示，但那种无声的监视感比任何明确的驱赶更让人窒息。
没有退路了。
张煦咬紧牙，紧紧攥住妹妹冰凉的手，低声道：“跟紧我，千万别乱看，别乱碰任何东西。”
张悦用力点头，另一只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背包，那枚玉佩隔着布料，似乎又隐隐散发出一点微弱的温热，在这阴冷的环境中格外突兀。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迈过了那道歪斜的门槛。
一瞬间，彷彿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冰冷粘稠的膜。
门内外的温度似乎都不一样。里面更阴冷，是一种能渗进骨头缝里的、带着潮气的寒意。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黑瞎子手里不知何时拿出的强光手电筒射出的一道光柱，在浓重的黑暗中切割出有限的范围。光柱扫过之处，灰尘如同密集的雪片般飞舞，空气里瀰漫着浓重到令人窒息的灰尘味、霉味，还有那种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老旧物品腐烂的古怪气味，直冲鼻腔，让人作呕。
脚下踩着的不是地板，而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灰尘和杂物碎屑，软绵绵的，发出窸窣的声响。巨大的蜘蛛网从天花板垂落，像灰色的幔帐，不时粘在脸上，带来一阵冰凉的噁心感。
手电筒光晃过墙壁，上面残留着斑驳的标语残迹，依稀能辨认出“革命”、“卫生”等模糊的字眼，还有大片不明原因的深色污渍。一些破败的长椅歪倒在走廊两边，形状诡异，投下扭曲的阴影。
整个空间无比空旷，脚步声和呼吸声被放大，带着迴音，更显得死寂恐怖。
黑瞎子的手电筒光在前方晃着，他走得不算快，但每一步都落在相对稳妥的地方，显然对在这种环境下行动极为熟练。
“看着点脚下，小朋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戏谑的迴音，“这里面的‘惊喜’可不少，踩到啥不该踩的，晚上做噩梦可别怪我。”
他忽然停下脚步，手电筒光猛地扫向走廊深处一个黑黢黢的门口，那门口似乎堆着什么东西。
“尤其是那些门啊，柜子啊，别手贱去开。”他的语气依旧带着笑，但内容却让人脊背发凉，“谁知道里面装着哪位老朋友睡得不耐烦了，正想找个人唠嗑呢？”
张悦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张煦死死拉住。
张煦的心脏也在狂跳，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幽深的门洞和角落里的阴影，目光死死锁定在前面黑瞎子和张起灵的背影上。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安全绳”。
张启灵始终沉默地走在黑瞎子侧后方，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他的手电筒光，不知何时也拿出了一个，稳定地照着前方地面，偶尔极其快速地扫过一些特定的角落、通风口或是天花板，像是在持续进行着无声的风险评估。他对黑瞎子的恐吓言论毫无反应，彷彿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在一次手电筒光快速扫过右侧一个坍塌了一半的护士站时，张煦似乎看到，张启灵的目光极快地瞥了一眼紧跟着他、吓得几乎同手同脚的张悦，然后，他微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步伐，恰好挡在了她和那个幽深洞口之间。
只是一个瞬间的动作，自然得彷彿是巧合。
但在这个极度恐惧和敏感的环境下，张煦捕捉到了。
这个沉默的“哑巴”，似乎真的在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留意着他们，尤其是明显更害怕的张悦。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张煦感到安心，反而更加毛骨悚然。这意味着，这个地方的危险，可能远超他的想象，甚至连这个深不可测的“哑巴”都觉得需要稍加留意。
黑瞎子似乎对身后的小动作一无所知，或者说毫不在意。他哼着那不成调的怪歌，手电筒光引领着方向，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跟上跟上，找个‘雅间’给你们歇脚。记住规矩：别乱跑，别乱碰，别乱问。尤其”他顿了顿，声音里那点玩笑意味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别一个人落单。”
他的话音落下，走廊深处，彷彿响应一般，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某种东西刮擦地面的声音。
嘶啦——
声音很远，很轻，但在死寂的环境里，清晰得令人头皮炸开。
走在前面的黑瞎子和张启灵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手电筒光瞬间聚焦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张悦猛地捂住嘴，把一声尖叫硬生生堵了回去，浑身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张煦也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黑暗中，只剩下四道手电筒光柱和那无边无际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