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最近谷内人心浮动的状况,米特只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脊椎往上窜。
如果娜乌西卡真的和谷民们闹翻,等到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借着难民身份混进来,然后振臂一呼……
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还好,有了黄金树大人出手相助,我们一定能保住自己的家园。”
米特的感慨,引来其他几人连连点头。
“没错,但以我们现在的付出还不够,必须将信仰传播开来,我们才能获得足以抵御敌人的力量。”
“只有让足够多的谷民成为黄金信徒,黄金树才能赐下更多的恩惠与力量。”
随后,娜乌西卡简述了一下,关于庆典和惩制度变革的事情。
她没有把沐恩那套复杂的体系全盘托出,那样只会徒增几人的理解难度,只简单解释了表彰事宜。
对此,众人并无异议。
如果不是黄金树的出现,那么风之谷的粮食,恐怕会在几天后彻底告罄。
到了那时候,不论娜乌西卡的领导能力有多强,风之谷恐怕也难逃灭亡的命运。
况且,经历这段时日的动荡,他们几人早也有意做出改变,避免重蹈复辙。
比如,让民众清楚地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荣誉,谁才是风之谷真正值得追随的领导者。
娜乌西卡与沐恩的计划,正合他们心意。
只有辅佐了两任族长的米特,内心忍不住偷偷寻思。
如果老族长基尔回来,发现风之谷的传统被彻底打破,而自己的女儿也从“族长”变成“女王”,会有何感想?
“对了,怎么说也是风之谷做出改变的重要日子,这场庆典,是不是该起个正式名称?”旁边的戈尔插嘴道。
听到他的提议,通过赐福链接旁听会议的沐恩陷入沉思。
“确实该有个庄重的名称……叫什么好呢?对了,‘劳动模范表彰大会’,你们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他将这个念头,通过链接传递给了娜乌西卡等人。
两位获得了赐福的长老瞬间陷入沉默,微妙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先不提这种“冷不丁在脑海里直接响起声音”的交流方式,有多吓人。
关键是,这几个字我们每个都认识,为什么拼起来,就不认识了呢?
“神树大人,您说的那个什么模范,具体是什么意思?”
心直口快的贝鲁特提出了疑问。
因为语言的阻隔,众人无法直接理解沐恩所说那些名词,但精神力连接又弥补了这一点,让他们知道了沐恩到底在表达什么。
“模范,是指那些在饥荒时期仍然勤恳劳作,以及为风之谷做出重要贡献之人,而表彰这些人,是为了竖立榜样,让……”
“咳咳,树先生,我觉得贝鲁特伯伯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这个命名会不会有点……怪?”
听到娜乌西卡的解释,沐恩沉默片刻。
怪吗?他明明觉得简单直接、朗朗上口才对。
而且,这次庆典的灵感,正是来源于前世那些公司特别喜欢举办的年会。
虽然他本人每次都觉得无聊透顶——毕竟那些奖项、荣誉。跟他这种普通员工基本无缘。
但不得不承认,对于那些真正获得认可,以及物质奖励的人而言,那种场合确实能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不过,看着几人那欲言又止、眼神飘忽的模样,沐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终究不是他前世的那个世界。
想让这些生活在接近欧洲风貌、延续了上百年小农经济和部落制度环境中的人们,理解这些带着特定时代印记的名词,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更何况还要考虑到,这场庆典旨在确立信仰、凝聚人心,未来还可能成为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的情况。
“恩,确实不太合适,那么,就由你们来决定庆典的名字好了。”沐恩答道。
听到沐恩没有再坚持他那独特的命名品味,娜乌西卡等人松了口气。
很快,在众人集思广益之下,一个更容易谷民们理解,也更符合黄金树画风的名字被选出。
将明天,也就是九月一日,像征丰收的息风季到来的第一天,定为黄金树赐下恩惠的节日。
每年的这天,都会在庆典上表彰对领地有杰出贡献的人,并赐予他们平日里难以获得的奖励。
比如粮食、赐福、金钱,甚至是“愿望”。
而这个节日,也将作为纪念风之谷度过困难时期,获得新生的日子。
于是,一个在未来注定响彻无数世界的节日,就在这石头搭建的城堡中被敲定下来。
其名为——“恩惠节”。
“定下了名称,接下来就是具体的操办流程了,”犹巴的声音从蓬松胡子下传来。
“我周游诸国的时候,曾经见过不少类似的庆典,如果只是单纯表彰功绩,很难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既然目的是为了让黄金树传播信仰,就不能草草了事。”
犹巴虽然拒绝成为赐福者,但他也知道黄金树对于风之谷现在的重要性。
为了避免家乡重蹈色莫国的复辙,他必须帮助沐恩完善这个计划。
闻言,娜乌西卡点头道:“实际上,我和树先生已经商议过大概的流程。”
作为策划者,以及一名从现代社会而来的穿越者,沐恩自然不会简单地把人聚起来发点粮食了事。
那不叫庆典,叫社区送温暖。
“我们计划在黄金树前的林间空地上搭建一座简易讲台,届时我将上台宣讲,表彰杰出者,并当场发放部分粮食。”
“然后,由树先生赐下,代表荣誉的黄金树印记,将来的新赐福者,会优先从这批人中选出。”
“最关键的一环,是请贝鲁特伯伯提前在场地旁边的土地上埋下种子,待到集会之时,树先生会催熟作物,让所有谷民亲眼见证饥荒的终结。”
恩惠催熟法无须进行翻土、垄田等复杂工作,只要有合适的水土就能种出粮食。
被点名的贝鲁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流程,怎么听着莫名有点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