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李牧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自带从容不迫。
鹰七和方清源对视了一眼,虽然心里打鼓,但还是乖乖地坐了回去。
李牧歌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楼下那气势汹汹的血河宗弟子,只是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态度,更是激怒了楼下的年轻人。
“混蛋!你敢无视我?”那血河宗弟子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肮脏的妖修,也敢在大荒城里撒野?”
他身边那两个纨绔子弟也跟着起哄。
“就是!小子,赶紧滚下来给王少磕头认错!不然让你走不出这大荒城!”
“一个金丹期的虎妖而已,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王少的爹可是血河宗的长老!”
楼下的叫嚣声越来越难听,茶楼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掌柜的和小二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
“虎护法,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
方清源小声地劝道,
“这王家在大荒城势力不小,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
鹰七也点了点头:“是啊护法,我们这次是来办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牧歌终于放下了茶杯。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那三个跳梁小丑。
“说完了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那姓王的弟子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仗着自己的背景,还是梗着脖子喊道:
“怎么?怕了?怕了就赶紧滚下来受死!”
李牧歌轻笑了一声。
“我数三声。”
“三声之后,你们要是还在这里,后果自负。”
“一。”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
那王姓弟子愣了一下,随即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后果自负?你他妈吓唬谁呢?老子今天就站在这里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后果!”
“二。”
李牧歌的声音,依旧平淡。
但这一次,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街道上弥漫。
茶楼里,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已经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那王姓弟子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感觉自己象是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了一般,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但他依旧不肯认怂,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敢在城里动手?城主府的规矩你忘了吗?”
李牧歌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三。”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从二楼的窗边,消失了。
下一秒,他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了那王姓弟子的面前。
太快了!
快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两个筑基期的纨绔,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你……”王姓弟子瞳孔骤缩,刚想开口。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七百二十度,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满嘴的牙齿,混合着鲜血,喷了一地。
另外两个纨绔子弟,直接吓傻了。
他们甚至没看到李牧歌出手,自己的同伴就已经飞了出去。
“聒噪。”李牧歌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
他看也没看地上昏死过去的王姓弟子,目光转向了那两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纨-绔。
“你们两个,是自己滚,还是我帮你们?”
那两人浑身一哆嗦,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架起昏迷的王姓弟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街道上,再次恢复了安静。
茶楼里,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牧歌。
这虎妖……也太猛了吧?
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而且那实力,深不可测!
鹰七和方清源也是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他们知道李牧歌很强,但没想到,强到了这种地步。
那王姓弟子好歹也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在他面前,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走吧。”李牧歌转过身,对还在发呆的两人说道。
“啊?哦……好!”鹰七和方清源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结了帐,走出了观澜楼。
方清源看着李牧歌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他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说道:
“虎……虎护法,您刚才……也太厉害了。不过,您打了血河宗的人,这事恐怕……”
“无妨。”李牧歌淡淡地说道。
一个外门长老的儿子而已,他还没放在眼里,再说自从李牧歌打算用妖身走以力证道这个路子之后,就没想过低调。
或者说,他巴不得有人找他打架。
而他现在更在意的,其实是自己识海中那颗悄然种下的“媚种”。
那东西,虽然暂时被他压制住了,但让他不是很舒服。
还有那个苏观澜,神魂中被他种下了“刀芽”,想必也不好受。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忽然,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他感觉到,一股隐晦的神识,正在远处窥探着自己。
这股神识,带着一种熟悉的阴柔气息。
是那个苏观澜。
她还没走。
李牧歌心中冷笑一声,也不点破,只是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继续跟着方清源,向城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阴葵派的传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城门口。
“虎护法,鹰道友,在下就送到这里了。”方清源拱了拱手,“以后若再来大荒城,随时可以来找我。”
“有劳了。”李牧歌点了点头,递过去一个储物袋,“这是你的报酬。”
方清源接过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储物袋里的灵石,比他们之前说好的,还多了不少。
“多谢护法!多谢护法!”
就在这时,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身穿黑色甲胄,气息彪悍的城卫军,快步走了过来,将整个城门都给封锁了。
为首的,是一名金丹初期的将领。他手持一张画象,目光冰冷地在每一个出城的人脸上扫过。
“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城内发生命案!所有人都得接受盘查!”
李牧歌眉头一皱。
命案?
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
他心中,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