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润本来都己经平复下来了内心的情绪,可当看见邵凡朝着他这边走来,顿时眉头紧锁,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然而这种时候,就算是躲都没法躲,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看看邵凡或者是他背后的李安到底想要干什么。
邵凡在秦安润身前缓缓站定,笑呵呵道。
“秦相身为百官之首,准备捐献多少银子?”
秦安润闻言顿时明白过来,显然是想要从他们秦家多弄出来一笔银子。
想到这转头看了一眼远处高台上的李安,然而李安却站在那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内心所想。
见到这一幕,秦安润收回目光,面色阴沉道。
“犬子刚才不是都捐过了么。”
邵凡回道:“您也说了那是您儿子捐的,跟您没有什么关系。”
秦安润声音里夹杂着怒气:“那是我儿子!怎么可能没关系!”
“他捐的银子就是代表我们秦家!”
邵凡摇头道:“这账可不能这么算,要是这么算的话,难不成以后朝廷只给你们父子两人发一份俸禄就行了?”
“这”秦安润闻言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邵凡继续道:“既然你们领了两份俸禄,那朝廷需要的时候,你们自然得捐两份才行。
秦安润回过神来,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不流点血是不行的。
但还是盯着邵凡,目光阴冷道:“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我?”
邵凡闻言顿时故作委屈:“当然怕啊,但奈何圣上发话,我身为奴才也不能抗命不是?”
“秦相也是在朝廷做官的,应该能理解我的为难之处吧!”
“还望秦相大人不记小人过,冤有头债有主,别和我一个奴才一般见识。”
这几句话是邵凡早就准备好的,就是要把秦安润的仇恨和不满转嫁到李安的身上。
其实就算不用这么说,秦安润肯定也能猜测到这一切都是李安推动的,毕竟邵凡只是一个太监罢了,肯定弄不出这种事来。
朝野上下都知道邵凡是李安的忠犬,他的所作所为肯定都是李安指使的,所以这账肯定得算在李安的头上。
不过说一说撺掇一下,效果肯定会更好。
果然邵凡说完,秦安润就瞥了一眼远处的李安,眼神空洞,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要我捐多少?”
邵凡笑道:“捐款嘛,肯定还是凭各位的心意,只要心意到了,不管多少都行。”
秦安润闻言冷笑一声:“那我捐一两也行?”
邵凡连连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劝秦相还是多捐一点,毕竟那么多百姓都听着呢,若是传出去对秦相的名声可不好啊!”
“而且小秦大人都捐了一万两,您作为他的父亲,肯定得多一点才行。
秦安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冷冷道:“两万两。”
邵凡的嘴角顿时露出笑容:“没问题!”
随后转头高呼一声:“宰相秦安润秦相捐银,两万两!”
话音一出,周围的官员一个个更是连连叹气摇头,显然失去了最后的主心骨,都开始老老实实盘算着自己的这个品阶该捐多少银子。
而高台上的李安则脸上露出笑容,显然他知道秦安润此时吃了个大瘪。
他和秦安润君臣这么多年,看他吃瘪的时候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丢了面子。
这么一想李安的心中更加愉悦,同时对邵凡的评价更高。
小小年纪竟然能让老谋深算的秦安润这般吃亏,真是举世罕见的天才。
一首快到中午,邵凡才将所有的捐款都记了下来,最终将本子送到了李安的身前。
李安翻看了一下,眉梢的喜色更甚。
“六十二万三千两?”
“竟然有这么多?”
邵凡道:“毕竟文武官员加起来百余人,最少的都是两千两银子,多一些的五六千七八千也不计其数,最后自然有这么多。”
李安又扫了一眼,突然冷哼一声:“哼,这么看来朕的文武百官都是一群贪官污吏!”
邵凡抿抿嘴没有说话。
李安冷声道:“先让他们多潇洒潇洒,等朕打败北元,携大胜之威归来之时,再去好好收拾他们!”
说罢转身便下了高台,骑上马便在一群护卫的跟随下远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邵凡缓缓站起身。
他心中清楚,李安这一走,京城之中绝对会变得比过去更加危险,暗流涌动。
尤其对于他来说,更是相当于处在风暴的正中心,稍有不慎就会被卷的粉身碎骨。
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更是要小心谨慎才行,不然一步走错,兴许就连步步错的机会都没有!
秦安润见到李安离开,便也迈步离开。
他一走,一众大臣们纷纷也都跟着离开。
邵凡突然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去就见陈显生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他。
看了几眼之后,便转身朝着城内走去。
邵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道以后绝对要小心一点,尤其是小心这个陈显生。
别人还好说,要是落在陈显生的手中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这时姜中正兴奋的来到邵凡的身边:“总管,人都己经遣散了,绝对没有半点纰漏!”
邵凡点点头:“陛下都己经走了,就算有纰漏也没有关系,反正现在百官都认定这件事是陛下干的,没人敢查。”
姜中正应声道:“总管真是好计策,略施手段就让这群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们吐出来了这么多银子!”
紧接着就疑惑道:“不过我还是不理解,总管您费这么大劲,这些银子最终都是进了国库,您落不下什么好处啊!”
邵凡笑道:“我图的不是这点银子,我要的是让这些大臣们心慌!”
“尤其是秦安润!”
“让他知道过去这段时间的和平,只不过是皇上想要北伐,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出乱子罢了,但其实心中还是要除掉他的。”
姜中正挠了挠头,依旧不解:“我还是不明白,知道了又能如何?”
邵凡道:“知道了就会心慌,心慌之下就容易做出一些错误决断,做出不理智的行动。”
“秦安润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狡猾的很,他要是一首猫在相府里面不动,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他一旦心慌,想要搞些事情的话就不一样了,我就能趁机抓到一些把柄。”
姜中正疑惑道:“他能搞什么事?总不会他还敢趁着陛下不在京城,敢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