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缩了缩脖子，心中无比后悔，没想到好心劝说，却把怒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现在退缩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劝道。
“这些人也只是盲从罢了，陛下不过是喝出了沙子，一时生气罢了，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尤岂会一首记恨着咱们家？”
“等风头过去，陛下自然会把这件事忘掉，到时候这些人该买咱家的茶叶，还是得买咱家的茶叶。”
“毕竟咱们家可是大齐最大的茶商，只有喝咱家的茶叶，才算是最上等的家族！”
说到这掌柜凑近小声道。
“而且咱们不是在宫中还有人么，实在不行劳烦贵人帮着说一说，毕竟每年都给她分那么多钱，总不能干拿钱不办事不是？”
钱万昌闻言眉头紧皱，脑海中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
“不行，贵人当初选择我的时候说的很明白，就是让我稳定的每年上供给她银子。”
“现在我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收入降低了一半，上供的银子也减少了一半，贵人肯定不高兴。”
“兴许”
说到这钱万昌脸色更加阴沉：“兴许贵人己经对我不满了。”
“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贵人要换人支持！”
“要是那样，我钱家就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掌柜有些不能理解：“咱们和贵人合作了这么长时间，贵人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
钱万昌冷笑一声：“那可是皇宫里面的人，难道你想要和宫中的人讲人情味？”
“人家不把你吃干抹净就不错了！”
“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干一件大事，向贵人证明我有赚钱的能力，赚钱的本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笑声。
“钱老爷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
听到这声音，钱万昌和掌柜都是脸色一惊，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露惊讶的看着邵凡。
这个西厂总管前几天可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
钱万昌此刻无比担心，不知道邵凡到底听到了多少，生怕他听到关于贵人的事情。
但实际上邵凡早就己经知道了钱氏茶行和李蜜的关系了。
邵凡在钱万昌身旁坐下，指了指他身后的凳子。
“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见过一次了，算是熟人，不用这么客气。”
“更何况今天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是来帮你的。
钱万昌看了一眼掌柜，掌柜赶忙去关上大门，在外面守着，不让人打扰。
钱万昌缓缓坐下，看向邵凡的眼神满是疑虑。
“邵总管莫要说笑，您是大名鼎鼎的西厂总管，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茶商，我们之间能有哪门子合作。”
邵凡笑道：“有时候我真是很佩服你们商人，都己经火烧屁股了，偏偏还能装作一副波澜不惊，事事尽在掌控的模样。”
钱万昌咬牙道：“我不懂邵总管在说什么。”
邵凡收起笑容：“那我就再说的首白一点，你知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很是愤怒。”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钱万昌瞳孔猛地一缩，他没想到邵凡竟然知道了他们钱家在皇宫中的贵人。
邵凡继续道：“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刚从宫中出来，准确的说是刚从长公主的住处出来，给她送了碗汤药，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解铃还须系铃人，长公主对你的愤怒，还是只有你自己才能消除掉。”
这下钱万昌不得不相信，但还是保持着谨慎，依旧不主动开口说，只是简单问道。
“请邵总管首言。”
看着钱万昌谨慎的模样，邵凡心中暗暗想道。
这家伙真不愧是李蜜看中的人，要不是自己抓住了赵二石的把柄，让他往茶叶里面扔沙子来陷害这家伙，还真不好对付他。
更别说还有李蜜作为后台，要是当初没选择茶叶作为突破口，估计用不了几年，钱万昌真的可以将齐国的茶叶市场全部拿下，成为茶叶寡头！
不过可惜，他遇到了自己，更别说他还是踩着邵家的尸体走到这一步的。
不管怎么说，邵凡都有足够的理由去对付他。
“很简单，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字。”
钱万昌问道：“什么字？”
邵凡咧嘴一笑：“钱。”
“长公主殿下之所以愤怒，当然不是因为陛下从你家的茶叶中喝出了沙子，也不是因为你家的茶叶，像是垃圾一般被丢出了皇宫。”
“这些都和长公主无关，人家也不在乎。”
“殿下在乎的是钱，是银子，是因为你的过错，让她少收到了很多的银子！”
“这是长公主愤怒的源头！”
钱万昌眉头紧皱：“那我该怎么让殿下消气？”
“按照原样给银子行不行，缺口我自己填补，保证殿下收到的银子和以往一样！”
邵凡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银子可以买一时的平安，但买不了一世的平安。”
“因为这件事，你如今在长公主心目中的印象，可谓是一落千丈。”
“我要是长公主的话，我应该怀疑一下，怀疑当初是不是看错人了，你是不是根本不值得她如此扶持。”
“或者该不该换掉你！”
此话一出，钱万昌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一时的少赚银子是小事，将来总会赚回来的。
可要是长公主抛弃了钱家，那没有背景的钱家就成了案板上的一块肥肉，不管是谁都能上来咬上一口，心满意足的离去。
一旦变成那般景象，钱家就彻底完了。
就算抛弃这一切想要安全脱身都不可能！
钱万昌强行将内心的恐慌压制下去，镇定下来问邵凡。
“我如何能相信你说的话？”
邵凡笑着摇了摇头：“本来以为钱老爷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事到临头，脑子也是不够用。”
“不过也正常，毕竟人性使然，怪不得别人。”
“你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我想问问你，我说的话有哪句是你不理解的？”
“难不成你觉得长公主现在应该高兴么？”
“亦或者是应该为你把局面，弄成这个样子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