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凡摇头道:“既然殿下从未想过和北元人扯上关系,那奴才何必说出来?”
“殿下知道后也只会徒增忧愁。
李崇武低吼道:“我想不想和北元人联系是我的事,你快说出来!”
邵凡叹了口气:“陛下现在之所以停止北伐的念头,无非就是二皇子找的那个玉山贤者。”
“他代表百姓去陛下那进行劝阻,劝陛下不要妄动刀兵,要与民休息。”
“陛下很在乎百姓,尤其在乎百姓对他的看法,再加上这个玉山贤者在百姓之中素有圣人之名,这让陛下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建议。”
“但陛下心里肯定会十分不爽。”
“过些日子就是陛下的生辰,到时定然要召集百官大办宴席,若是在宴席上让陛下收到军报,让陛下听到他的子民被北元人大肆掳掠”
邵凡反问道:“殿下是陛下的儿子,肯定知道陛下会是什么反应吧!”
听到邵凡这么说,李崇武面色凝重,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随手拽过一盆花,开始撕扯上面的叶子和花瓣。
没一会就将枝繁叶茂的盆栽,弄得只剩下两根光秃秃的枝桠。
邵凡见他心中压力如此大,淡淡道。
“殿下是不忍让边境百姓受到迫害?”
李崇武深吸一口气:“那是当然!”
邵凡道:“殿下其实应该换个角度想一想,边境的百姓本来就生活在北元人的屠刀之下,如果陛下不北伐,那他们受到迫害肯定是早晚的事。”
“现在能让殿下利用一下,也算是让他们为齐国做一做最后的贡献。”
“不然遭受北元人屠刀迫害的,又岂会只有这么点人?”
李崇武摇摇头:“不管多少,那也是我大齐的子民啊!”
看着李崇武犹犹豫豫的样子,邵凡也很是惊奇,没想到平日里五大三粗,脾气暴躁的家伙,居然对待百姓有如此仁心。
邵凡眼睛转了转:“其实殿下也不要太过焦虑,咱们也只是和北元人短暂勾结罢了。”
“北元人畜牧为生,牛羊数不胜数,需要大量奴隶才足够使用。”
“这些边民被他们掳走,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会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罢了。”
“等到大军北伐,以殿下的武功和统兵能力,奴才相信殿下一定会将我大齐子民解救出来的!”
听到邵凡这么说,李崇武的脸色终于晴朗了不少,显然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邵凡趁热打铁道:“到时候殿下若是觉得过意不去,私下里给他们一些金钱补偿就好,就当是他们去服了一次徭役。”
“而且也不会牵扯太多人,只要掳走三西千人就足够了。”
说着又指了指外面那一群正吃肉喝酒的将军。
“他们中肯定也有不少门路吧,到时候把数字夸大一些,跟皇上说被掳走五六千人,皇上又岂会不当一回事?”
花盆中仅剩的枝桠也没有幸存,被忧虑再三的李崇武折成了指肚大小的碎块。
终于,李崇武咬了咬牙,又问道。
“北元人部族多如牛毛,该找谁做这件事才能万无一失?”
邵凡摇了摇头:“世上从来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只要是人办的事,总是有可能出现差池的。”
“不过奴才听说,并州马蹄山附近新冒出来了一股马匪,无依无靠,不知来路,殿下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
“一来离我齐国很近,不管是他们掳走百姓,还是殿下到时候去解救,都方便的很,能让百姓少受路途之苦。”
“二来殿下这股马匪人数不多,和其它北元部族距离甚远,事成之后殿下足以将他们杀个干净,不让他们逃走一人!”
说罢,邵凡顿了顿。
“当然,奴才只是给殿下出了个主意,殿下到底用不用还是得殿下亲自觉得。”
“不过奴才前两天,从郑贵妃娘娘口中听到一件事,说是陛下酒后曾吐露心扉,若是不能北伐,那就将边境百姓全都迁往内地,在边境修筑长城,阻挡北元骑兵南下。”
“择一守成之君,让百姓安居乐业,重文抑武”
紧接着语气变得阴恻道:“只是不知道陛下说的这守成之君,到底是殿下还是二皇子”
他话没说完,李崇武猛地拍桌而起,双眼圆瞪,眼中布满血丝。
“必须要北伐!”
转头看向邵凡:“这件事是你提出来的,那就交给你去办吧!”
邵凡闻言连连摇头;“不可不可,如此重要大事必须还是殿下亲手把控为好!”
李崇武皱了皱眉:“本殿下相信你!”
“奴才多谢殿下信任!”邵凡依旧摇头:“这件事不是信任就能办成的!”
“奴才刚刚上任西厂总督,手下人手还没有归心,根本就没有能背负如此大任之人。”
“奴才也不能亲自去往边境,所以这件事还是殿下亲自安排为好。”
听到邵凡的解释,李崇武也没有办法,只好道。
“那行吧,我找个信得过的去马蹄山找一找北元人。”
邵凡忙道:“北元人粗鄙,殿下记得给他们留一个信物。”
见李崇武面露疑惑,邵凡又解释道:“都是以防万一,毕竟这一来一回要不少时日,万一因为这点小事给耽搁了,得不偿失!”
李崇武点了点头:“好吧,我记下了。”
见李崇武答应,邵凡便起身告退。
出了门,邵凡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杨月仪的人肯定是要掳掠百姓的,之所以让李崇武去联系他们,主要是能弄到李崇武通敌叛国的证据!
身为太子,却联合北元人,出卖自家百姓,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流传出去,绝对会让天下震荡!
就连李安都没办法保这个儿子。
而且看李安对北元人仇恨的态度,没准还会亲自弄死他。
手握这个证据,就相当于给李崇武的脖子上套了一个链子,让他乖乖当狗!
不当就死,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可能!
杨繁炽瞥了他一眼。
“你笑的好猥琐,难怪我姐姐在信中让我一首防备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