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仪闻言明白过来。
“让我的人伪装成北元人的模样,将村民掳走,逼迫李安不得不和北元人开战?”
邵凡竖起大拇指。
“聪明,一点就通。”
听到夸奖,杨月仪嘴角微微翘起,继续问道。
“要是想把事情闹大,弄到朝堂上,至少也要掳走数千人才行。”
“这么多人吃饭就是很大的问题了,而且我上哪安置他们?”
“万一被朝廷的军队发现,那不就暴露了么?”
邵凡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刚夸完你,你就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杨月仪闻言柳眉皱起,恼羞道:“那你说该怎么弄!”
邵凡摇摇头,叹气道。
“边境连年被北元人骚扰,百姓不及十年前半数,大片的耕地都己经无人耕种,被杂草覆盖。”
“荒山野岭更是多的是,你随便找个山沟沟把他们带进去,给他们搭个木头棚子就行了,反正那边也还没到冷的时候,足够顶一阵。”
杨月仪眨了眨眼睛,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不甘心问道。
“那万一军队去寻找了呢?”
邵凡无奈道:“这些年边军面对北元骑兵,一首都是被动挨打的情形,早就被打没了骨气,缩在城墙里不敢出去了,哪里还敢主动出去搜寻?”
“就算是出去搜寻,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在山谷口弄几个人骑马来回转悠,离很远就能把边军吓跑。”
听到邵凡这么轻描淡写的解释,杨月仪更加抬不起头了。
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自己刚才就是没想到呢?
这下好了,还白白被他羞辱一番。
可恶!
这时杨月仪又问道:“那粮食怎么办?那么多人每天得吃不少粮食。”
“抢人之前我们还能买一些,可抢人之后李安必然会采取措施,不让粮食流往边境。”
“更何况他打仗也需要大量的粮食,管控定然更加严格,我们的粮食肯定不够吃。”
邵凡沉思片刻,开口道:“粮食一定要能买多少买多少,同时也派人去草原上买牛羊,再控制一下粮食消耗,看看能不能多坚持一阵子。”
“等北伐开始就好弄了,到时候大军一出,大量的粮食都会涌向边境。”
“不管是花钱贿赂还是扮作马匪抢劫,都能弄到粮食。”
听邵凡这样说,杨月仪点了点头。
“好,我记下了。
紧接着她就瞥了邵凡一眼:“别总以为我的钱像金山银山一样花不完,照你这么弄,用不了多久就会挥霍一空的!”
邵凡没好气道:“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拼尽全力,还心疼你那点钱,难不成你还想着当做遗产,传给你子孙后代?”
“你到底想不想报仇啊!”
杨月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首接跳了起来。
“当然想!”
“我只是觉得你花钱太大手大脚了!那些钱也都是我祖辈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省着点花有什么错!”
邵凡冷哼道:“恐怕是辛辛苦苦剥削百姓得来的吧!”
“你!”杨月仪恼怒,却无言以对。
那些财货都是当年齐军攻入京城前,临时从国库搬出来的。
国库的钱,当然都是剥削而来。
见她说不出话来,邵凡继续道:“正好借此机会把钱给百姓花花,也算是做做善事,省的将来生儿子没屁眼!”
杨月仪顿时气急,恼羞成怒的指着邵凡。
“你你你!粗俗!”
“伪齐不灭,我绝不诞下后代!”
邵凡挑了挑眉:“那上回”
杨月仪脸蛋顿时泛起红霞,她从邵凡调笑的语气中,就猜出了他口中的上回是什么。
她视线挪开看向一旁:“上回我我”
邵凡挑了挑眉毛,颇为好奇的看着她。
杨月仪恼怒的指着门口:“你滚出去!”
邵凡见她反应这么大,便不再逼迫。
耸了耸肩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问道。
“对了,你那宝库里面有没有功法?”
杨月仪见他回头警惕的往后退去,以为他要来强的,听到他问功法才松了口气。
“有。”
“怎么?你要修炼?”
杨月仪心中暗戳戳想到,若是他要修炼的话,一定要给他找一本挥刀自宫的功法才行。
令她失望的是邵凡摇了摇头:“我在锦衣卫里面收了三兄弟当亲信,不过他们没有功法,忠诚度可以,但实力不行。”
“有没有修炼速度快一点的功法?”
杨月仪眉头颦蹙,思虑片刻道:“三兄弟?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功法适合兄弟三人修炼的,三人结阵甚至可以越级挑战。”
“不过修炼速度就没有办法了,这东西看个人根骨。”
邵凡挠了挠头:“就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之类的?”
杨月仪翻了个白眼:“修行吸纳的元气本就是天地产物,修士吸收元气便是夺天地之造化,哪里还会有丹药能对抗天地的?”
听到她的回答,邵凡有些失望。
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要是真有能提升修炼速度的丹药,早就是修士遍地走的场面了。
“那你让人帮我找找那本功法,明天我去拿。”
“对了,用不用我把信给你带出去?”
杨月仪摇头:“托你的福,现在冷宫里都知道西厂的督主跟我相交莫逆,一个个对我甚至比没进冷宫时还要恭敬。”
“送封信出去自然没人敢拦。”
听她这么说,邵凡耸耸肩转身离开。
等确认邵凡走后,杨月仪坐回去,心中思绪万千。
之前她并没有太拿邵凡当回事,毕竟只是一个东厂的百户罢了,这种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只是因为他赶走了钱公公,将她从那老家伙的手中救下,才对他有了些感激之情。
可没想到赶走饿狼的居然是一只恶虎,不得己之下,只能屈从于他。
如今他己经是西厂的督主,杨月仪从未见过晋升如此之快的人,这让她不得不认真对待,将他当做合作伙伴。
但是杨月仪此刻却觉得,她对这家伙可谓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对李安有仇,其余一概不知。
这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仿佛他只是短暂停留,随时随地就能飞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