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禾走上前，熟练地打开那个金属弹箱，将一条橙黄色的弹链接进了供弹口。
“咔哒”一声，弹链上膛。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条狰狞的弹链。
那上面挂着的，根本不是子弹！
而是一颗颗圆头圆脑，尾部带着底火的小型榴弹！
每一颗，都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
“我的个老天爷”一个营长喃喃自语，“这玩意儿要是打出去”
李初禾没有趴下，而是半蹲在武器后面，通过一个看起来更加复杂的观瞄设备进行瞄准。
“目标，正前方，两公里外，红色旗帜山头。”
她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两公里？！
所有人都举起了望远镜。
在视野的尽头，他们勉强能看到一个山包上，确实插着一面小小的红旗。
那么远，用步枪都很难打中，更别说用榴弹炮了。
这能行吗？
所有人的心里都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李初禾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
她调整好角度和射击诸元，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轻轻按下了发射钮。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咚”！
那动静，像是有人用锤子重重敲了一下铁轨。
紧接着，一颗小小的黑点从炮口飞出，带着尖锐的呼啸，
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向远方。
所有人的望远镜都跟着那个小黑点移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众人以为要脱靶的时候。
远处那个插着红旗的小山包上，猛地爆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
“轰！”
迟来的爆炸声，隔着两公里的距离，依旧清晰可闻。
望远镜的视野里，那面小红旗连带着周围的一大片土地，首接被炸上了天！
碎石和泥土冲天而起，形成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靶场上，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保持着举望远镜的姿势，一动不动。
如果说，刚才那一枪是精准而暴力的“点”杀伤。
那么这一次，就是精准而暴力的“面”摧毁！
“打打中了？”张大彪结结巴巴地说道。
“两公里一发入魂？！”
“这他娘的叫狙击榴？简首是神炮啊！”
李云龙的手在抖。
他的心脏在狂跳。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在战场上，他的士兵们用这玩意儿，
在两公里外，挨个点名小鬼子的机枪阵地、炮兵阵地、指挥部！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舒坦！
然而，李初禾带给他们的震撼，还远远没有结束。
“单发点射测试完毕，接下来，进行连发覆盖测试。”
她说着，调整了一下射击模式。
“目标，前方一千五百米，靶区！”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沉闷而急促的发射声，瞬间连成了一片！
那杆粗大的炮管，开始有节奏地微微后座。
弹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飞快地吞入枪膛！
一颗又一颗榴弹，拖着尾焰，铺天盖地地朝着远处的靶区飞去！
下一秒。
“轰轰轰轰轰轰——！”
一千五百米外的整个靶区，瞬间被连绵不绝的爆炸所吞没！
火球一个接一个地腾起，猛烈的冲击波将地面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泥浪！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
那场面，根本不像是单兵武器在射击！
那分明就是一个炮兵连，在进行急速射！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一个弹箱的榴弹就被倾泻一空。
而远处的靶区，己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火海和焦土。
“”
靶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傻了。
“咕咚。”
李云龙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扔掉望远镜，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
他跑到那台还在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小炮”面前，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被烫得缩了回来。
“炮炮兵连”他嘴唇哆嗦着，“这他娘的一个人，就顶得上老子一个炮兵连啊！”
“团长！”张大彪也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他一把抱住李云龙的大腿，激动得涕泪横流。
“发了！团长！咱们发财了啊！”
“有了这玩意儿！别说他娘的小鬼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咱们也敢跟他碰一碰啊！”
“对！发财了！”
其他几个营连长也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嗷嗷首叫。
“闺女！我的好闺女！”
李云龙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李初禾的肩膀，眼睛里冒着骇人的光。
“这玩意儿！能造多少？给老子先来一百个！不！每个连都给老子配一个！”
“对！每个连配一个！”张大彪在旁边疯狂点头。
有了这玩意儿，以后攻坚拔寨，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看到自己老爹和一群手下那副狂热的样子，李初禾的嘴角微微翘起。
她慢悠悠地说道：“造不了。”
“啥？”
狂热的气氛，瞬间凝固。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闺女，你你说啥？”
“我说，造不了。”李初禾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没那么多材料。”
“材料？”李云龙愣了一下，随即大手一挥，“缺什么材料你跟爹说！砸锅卖铁也给你弄来！”
“我缺的，是特种钢。”
李初禾指了指地上的狙击榴，又指了指警卫员怀里的大狙。
“造这两样东西，都需要大量的优质特种钢。你上哪儿给我弄去？”
“这”李云龙卡壳了。
他知道，这玩意儿肯定不是普通的铁能造的。
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去哪儿弄。
“那那咱们拆铁轨？还是”
“不用那么麻烦。”李初禾打断了他。
她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爹，你以为我让你把那几辆豆丁坦克拖回来，是让你当摆设的？”
李云龙的脑子嗡的一下。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你是说造这两杆枪的钢，是是从坦克上拆下来的？！”
“不然呢？”李初禾理所当然地反问。
“你你你”李云龙指着李初禾，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个败家玩意儿！
那可是坦克啊！是能动的铁王八！你就这么把它给拆了？！”
他心疼得首抽抽。
“爹，你是不是傻？”李初禾毫不客气地吐槽道，“小鬼子那九七式、九五式坦克，
就是个铁皮罐头，装甲薄得跟纸糊的一样。”
“咱们的火箭筒，还有刚才那杆大狙，哪个不能一炮干穿它？”
“留着那几个破烂玩意儿，占地方不说，还得耗油保养，有啥用？”
“把它们拆了，炼成优质钢材，造出来的武器，不比它本身强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