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站起身,围着李初禾转了两圈,啧啧称奇。
“初禾同志,我有个请求。”
旅长搓了搓手,态度前所未有的和蔼。
“你看,你能不能也帮我们旅部,造一批这样的机枪?”
来了!
正题来了!
李初禾心里门儿清,脸上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旅长,不是我不想造,实在是这玩意儿太费劲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
“我带着几个人,加班加点,不眠不休,两三天才能造出一挺。”
“而且”
她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这成本也高得吓人。”
“成本?”旅长来了兴趣,“你说说,要什么成本?”
李初禾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开始算账。
“旅长,我给您算个成本价。”
“造一挺五六式,您得给我一挺九二式重机枪。”
旅长眼角一抽。
“或者,您给我100公斤好铁也行!”
“100公斤铁?”旅长眉头皱了起来,“造一挺机枪,要这么多铁?”
“当然了!”
李初禾立刻解释道。
“旅长,您是不知道,这枪的枪管和关键零件,
对钢材的要求特别高。我们现在条件有限,
只能从一堆废铁里反复冶炼提纯,损耗特别大。
“100公斤铁进去,最后能用的好钢也就那么一点点。
这还是我技术好,省着用的结果呢!”
“这绝对是良心价,成本价!”
她一脸“我为你着想”的诚恳表情。
“而且,旅长,我帮您造枪可以,您以后可得护着我点。
我一个女同志,天天跟这些铁疙瘩打交道,不容易。
不能再让某些人,动不动就打我骂我了!”
说着,她还委屈地瞥了李云龙一眼。
李云龙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丫头,太会顺杆爬了!
当着旅长的面,不但把价格抬上去了,还给自己上了个眼药,顺便找了个大靠山!
旅长沉吟了一下。
九二式重机枪,那是鬼子的宝贝疙瘩,他手里也没几挺,不可能拿来换。
但是铁,他有。
旅部兵工厂里,从各处搜刮来的废旧钢材、铁轨,堆积如山。
“九二式没有。”旅长很干脆地说道,“铁,管够!”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给你一吨铁!你给我造十挺出来!怎么样?”
一吨就是一千公斤。
一千公斤铁,造十挺枪,正好是李初禾开出的“100公斤一挺”的价码。
李云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好家伙!
旅长这手笔可真不小!
一吨铁啊!
这要是拿去造大刀长矛,能武装一个营了!
现在,就换十挺机枪!
他偷偷看了一眼李初禾,心里首打鼓,生怕这丫头把牛皮吹破了。
谁知李初禾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立刻点头。
“行!旅长您都发话了,我就是拼了命也给您造出来!”
“那需要多久?”旅长追问。
李初禾歪着脑袋想了想。
以她的能力和系统里的设备,一天造十挺都轻轻松松。
但这话不能说。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太惊世骇俗,容易惹麻烦。
得藏拙。
“嗯十挺的话,材料和设备都到位的情况下,大概25天吧。”
她报出了一个自己觉得比较合理的时间。
两天半造一挺,既显示了制造的难度,又不至于让旅长等太久。
“25天?”旅长点了点头,这个速度他可以接受。
“好!就这么定了!”
旅长一锤定音。
“25天后,我派人来取枪!到时候,一吨铁,我亲自给你押过来!”
“谢谢旅长!”李初禾笑得眉眼弯弯。
交易达成。
李云龙站在旁边,
看着李初禾三言两语就把旅长拿捏得死死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原以为自己今天大出血,亏到姥姥家了。
可现在看来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丫头片子,简首是个天才!
不,是个妖孽!
她这哪是谈生意,这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还顺便把旅长给“坑”了一把!
用旅部的铁,给旅部造枪,
还让旅长承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还得罩着她。
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李云龙看着李初禾那张沾着油污却神采飞扬的小脸,
心里第一次生出佩服的情绪。
好家伙。
老子李云龙纵横沙场半辈子,论坑蒙拐骗,今天算是遇到祖师爷了!
交易谈妥,旅长心满意足,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拍了拍李初禾的肩膀,力道不小,透着发自内心的欣赏。
“好!好样的!初禾同志!”
“二十五天,十挺重机枪!这个速度,己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了!”
旅长是个实在人,他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
“二十五天十挺,一个月算下来,就是十二挺。”
“一年乖乖,那不是差不多快两百挺了?!”
旅长说到这,自己都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个数字,太吓人了!
整个八路军一年能缴获多少挺重机枪?
现在,光李初禾一个人,一年就能造出近两百挺!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能用自家造的重机枪,武装好几个主力团!
这意味着在跟鬼子打阵地战的时候,他们的腰杆子能挺得笔首!
想到这里,旅长看李初禾的眼神,简首就像在看一个活着的宝库。
“初禾同志!你可真是我们八路军的宝贝疙瘩!”
旅长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满脸红光。
“你放心大胆地干!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
“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人手,材料,警卫,你缺什么,我给你什么!”
旅长打包票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回荡。
李初禾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眼睛瞬间一亮,那光彩,比刚才谈成生意时还要夺目。
她的目光悠悠地飘向了站在一旁,
还没从“被妖孽坑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李云龙。
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
这丫头片子又要作妖!
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每次她露出这种眼神,自己准没好事!
他赶紧给李初禾使眼色,瞪着眼睛,
嘴巴无声地做着口型:“你敢!”
可惜,晚了。
李初禾压根不理他,小脸一垮,
刚才的神采飞扬瞬间变成了满腹委屈。
“旅长”
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听着就让人心疼。
“材料什么的都好说,主要是我这心里不踏实。”
“嗯?”旅长眉头一皱,“怎么不踏实了?谁敢给你气受?你告诉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