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想去拿枪，可还没等他摸到枪栓。
李云龙手下的虎狼之师就己经冲到了跟前。
噗嗤！
刺刀，毫不留情地捅进了温热的身体。
战斗，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和碾压。
李云龙的部队。
势如破竹。
不到十分钟。
枪声，就渐渐稀疏了。
整个果军炮兵阵地，除了满地的尸体和伤员，剩下的，全都举起了双手。
太阳，还没有完全沉入西边的山头。
天边，还残留着橘红色的晚霞。
李云龙一脚踹在一个跪地投降的果军军官屁股上。
“他娘的，就这点本事，还敢跟老子叫板？”
他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屑。
“打扫战场！清点人数和装备！”
“动作都给老子快点！”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收缴武器，捆绑俘虏。
李初禾这时才从山坡上走了下来。
她看都没看那些俘虏和尸体，径首走到了那六门崭新的十厘野战榴弹炮面前。
“王喜奎叔叔，你带几个人，把炮衣都扒了！”
“其他人，听我指挥，把炮口转向东南方向！”
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战士们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李云龙。
李云龙大手一挥。
“看我干嘛？没听见大小姐发话吗？”
“都给老子动起来！”
“是！”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费力地转动沉重的炮身，按照李初禾的指示。
将六门炮的炮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东南方向。
那里，是果军的另一个炮兵阵地。
“风速三级，西北风。”
“湿度七十，温度二十一摄氏度。”
“目标距离西千五百米。”
李初禾走到一门炮前，一边飞快地转动着方向机和高低机。
一边嘴里念叨着一串串数字。
旁边的炮兵战士，听得一愣一愣的。
啥玩意儿？
风速？湿度？
打炮还要算这个？
他们以前开炮，不都是炮队镜里瞅个大概，然后凭感觉来一发，再慢慢修正吗？
“你，过来！”
李初禾指着一个发呆的战士。
“把这颗炮弹塞进去！”
她指了指脚下的一枚榴弹。
“塞到底，然后关上炮闩！”
“哦，好！”
那战士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抱起炮弹，按照李初禾的指示，完成了装填。
李初禾挨个检查了每一门炮的射击诸元和装填情况。
确认无误后，她站到了六门大炮的中央。
她举起小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全体注意！”
“预备！”
“开炮！”
小手，猛然挥下。
轰！轰！轰！轰！轰！轰！
六门十厘榴弹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大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巨大的后坐力，让炮身猛地向后一窜。
六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飞向了漆黑的夜空。
几公里外的另一个山头上。
果军的另一个炮兵营，同样在生火做饭。
他们听到了哨马营方向传来的爆炸，但并没有太在意。
在他们看来，那应该是李云龙的部队，在对哨马营的主阵地发起自杀式冲锋。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死神，己经从天而降。
六枚炮弹，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砸进了他们的阵地中央。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瞬间吞没了一切。
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血红色。
弹药殉爆的连锁反应，让整个山头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李云龙看着远处那团巨大的火球，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他娘的。
这威力，比他那个意大利炮还猛！
“干得漂亮！”
他忍不住拍了拍李初禾的小脑袋。
李初禾却没理他。
她的小脸在火光下，显得异常严肃。
“爹，还没完。”
“命令部队，立刻调转炮口，对准哨马营的果军团部！”
“你赶紧派个警卫员，去通知赵刚叔叔，让他带着主力，准备从正面发动总攻！”
“我们这边炮声一响，他们那边就冲！”
李云龙听完，却咧嘴笑了。
他摇了摇头。
“不用。”
“通知个屁。”
“老赵那家伙，跟老子搭档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李云龙的眼神里，透着绝对的自信和默契。
“这么大的动静，他要是还不知道该干什么，那他这个政委就白当了！”
“你就瞧好吧。”
“炮声一响，老赵的冲锋号，绝对比谁都吹得响！”
李初禾仰着小脸，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满脸褶子的男人。
她没有笑。
她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爹，默契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命令用。”
“战场上，任何一个环节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我们现在缴获了敌人的炮兵阵地，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赵刚叔叔不知道。”
“旅长不知道。”
“师长更不知道。”
“如果我们不把这个情况和我们的作战计划及时上报。
万一他们以为我们这边出了什么岔子，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怎么办？”
“比如，旅长以为我们被敌人的炮火覆盖了。
命令部队撤退，那赵刚叔叔的冲锋不就扑空了吗？”
“再比如，师部的炮兵以为哨马营还是敌占区。
对着我们一顿猛轰，那咱们不就成了活靶子？”
李初禾一连串的反问，像是一盆冷水，兜头盖脸地浇在了李云龙的头上。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间的女儿，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这小丫头，才十一岁啊。
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考虑问题比他这个当了几十年兵的团长还周全！
他娘的。
自己光顾着跟老赵玩心有灵犀了，差点把这最关键的一茬给忘了。
夜间作战，最怕的就是信息不通，各自为战。
一个不好，就是友军误伤，乱成一锅粥。
“你说的对！”
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是老子糊涂了！”
他不再犹豫，立刻扭头冲着身后喊。
“通讯员！”
“给老子死过来！”
一个年轻的战士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到！”
“你，马上，立刻！用你吃奶的力气给老子跑！”
李云龙指着山下的方向，唾沫星子横飞。
“先去通知赵政委！”
“告诉他，老子端了敌人的炮兵阵地，缴了六门十厘口径的大家伙！”
“我们马上要对哨马营的团部进行第二轮炮击！”
“让他听到炮声一停，就给老子带人往上冲！”
“然后！”
李云龙喘了口气，又指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