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张着嘴,已经彻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要是之前和他打斗的时候用上这种力量,下腭被打中一拳的怕不是要原地昏死过去?
以那快到肉眼难以看清的出拳速度,若是直接打在喉咙或者太阳穴这种致命部位的话
回想起之前和艾伦交手的画面,阿金莫名一阵后怕。
“用来锻炼有点轻了,要象武器那样自由挥舞倒的确没那么容易,不过。”
艾伦嘴角一咧,道:“阿龙最好别只有这种程度,不然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说完,他又将那门大炮缓缓放回炮架上,动作稳到连声音都几乎没有发出。
“走了,你们接着忙吧,我去看看重绘的海贼旗画的怎么样了。”
艾伦笑着说道,上前拍了拍阿金的肩膀,随后便迈步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后,原地发愣的阿金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朝艾伦的背影望去。
没想到越是接触,他反而越摸不清对方的极限有多深了。
“那个阿金队长”
“你说艾伦船长能不能赢得了阿龙?”
“这我也不知道。”
面对手下的询问,阿金抿了抿嘴,沉思一会,最终也只能如此答道。
以艾伦目前的表现,大概能和阿龙旗鼓相当吧,但。
他很怀疑艾伦的实力还不止如此。
回到一楼餐厅内,艾伦朝着角落位置走去。
除了平时吃饭,餐厅同时也是海贼们展开各种娱乐的场所。
喝酒打牌自然是最为常见的活动了,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伴随着各种喝彩声和哀叹声。
昨天刚分到八十多万贝利,这群兜里留不住钱的家伙立刻就开始霍霍起来了。
越过一条又一条赌狗,艾伦最后来到了餐厅角落里。
一张餐桌上铺着面白色帆布,大半垂落桌面拖在地上,旁边还堆放着红白两桶颜料。
一个戴着眼镜,有着一头的卷长发的年轻男人趴在上面,正认真地细心绘画着。
馀光注意到人影靠近,男人抬头看了眼。
“你来了船长。”
“恩,旗帜重绘的怎么样了兰迪。”艾伦点了下头,咬着雪茄朝他问道。
被称为兰迪的年轻男人赶忙从一旁拿起一面黑色旗帜,展开给艾伦看,笑道:
“旗帜已经完成了船长,你看这样可以不。”
海贼旗上画的依然是艾伦之前设计的图案,一个獠牙狰狞如恶鬼的骷髅狮头,后面插着两把刀。
只不过和艾伦粗糙的画工相比,这面旗帜画的更加精美,细节也处理的很好,有形有神。
兰迪还把一束束鬃毛用红白相间的方式画了出来,让这个鬼狮图案更显几分凶残和霸气。
“画的不错嘛你这家伙。”
拿起海贼旗看了看,艾伦满意地咧笑起来,放下海贼旗,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小沓贝利。
看到他的动作,兰迪嘴角都压不住了,眼睛差点放出了光。
“这二十万贝利赏你了,好好画,把船帆画好再给你三十万贝利。”
“嘿嘿嘿,谢谢船长,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兰迪兴奋地点头答应,双手慌乱地接过了艾伦抛来的钱。
“行了,不眈误你工作,我去别的地方逛逛了。”
艾伦摆摆手,转身又朝着外面走去。
兰迪激动地鞠躬叫道:“是!船长请慢走!”
等艾伦走远了,他才起身,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贝利兴奋不已。
他曾是生活在一个小村庄的乡村画家,后来家乡被战争波及毁灭,走投无路上了克里克的船上当海贼。
绘画这门唯一的手艺在船上派不上什么用场,身形瘦弱的他就只能干些杂活混一口饭吃。
却没想到,今天会因为这门落下许久的手艺被选进零番队,更没想到画一面旗帜就能得到二十万贝利的赏赐。
“船长还真是大方啊”
兰迪忍不住感慨,沾着几滴颜料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时,一个糙胡子大汉从一旁探出了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兰迪手里的贝利,
“哟兰迪,你小子运气不错吗,一起待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呢。”
“西西德!”
兰迪惊慌地退了两步,手里攥着钱紧紧揣到怀里,
“你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借点钱而已,看着别人打牌我心里也痒痒的。”
糙胡子大汉西德咧牙笑了笑,眼里流露出贪婪,脚步紧逼了上来。
“你放心,等我赢了钱就还你,绝对一分都不会欠你的,耶嘿嘿嘿。”
砰!
说着,西德一把掐上了兰迪的脖子把他按到墙上,伸手就要去拿对方手里紧攥着的钱。
殊不知此时,身后正有两双眼睛兴奋的盯着他。
“刚好老大立了几条新规矩,你觉得拿他来杀鸡儆猴怎么样,布治。”
“哈哈哈,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山姆。”
猫人兄弟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过会。
船上所有人都被召集了起来,拥挤地围聚在中央甲板上。
中间空地处,一个糙胡子男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
“又是这种事啊。”
“以前就被阿金队长处罚过,没想到又不长记性了。”
“他好象被分到船工番队了吧,以为队长之位空缺就没人管他了,真是蠢货。”
周围海贼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二楼阳台上,阿金的眼神阴冷无比。
艾伦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问:
“听起来他不是第一次对同伴下手了,要是还被你管着,第二次犯错会怎么惩罚。”
“第一次打断双手,第二次再犯的话”
阿金脸色难看,有些欲言又止,最终改口道:“看情况,可能会打断双手双脚吧。”
“不直接杀了吗?”
艾伦反问他,语气出现了几分冰冷。
听到这话,阿金心头一惊,当即“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低头请求道:
“船长!这次毕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只是抢钱而已,不至于要”
“够了。”
话音未完,艾伦便直接打断他,淡道:
“已经给过教训了,还能再一次犯下对伙伴出手的罪行,这种人处罚再多次也是白费,只会让他积恨在心,迟早要变成船上的毒瘤。”
“把他绑到船尾拖一个小时,生死由命,能活着就到下个岛屿逐下船。”
艾伦话音冰冷落下,说完又朝下方宣布,
“从今以后,对船上伙伴恶意出手的全部处以同样的刑罚。”
“另外,有个人恩怨的可以向番队长提出介入调解,或在番队长的见证下完成公开决斗,船上禁止出现私斗,违反者同样处以这条刑罚。”
“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船长!!”
下方的海贼们齐声声大喊道。
艾伦又看回阿金,问:“交给你处理还是让猫人兄弟来。”
“请让我来处理就好。”
“恩。”
艾伦应了声,又朝猫人兄弟招招手,
“去五番队叫几个船工来船长室,我要看看怎么改造一下。”
“嘿嘿嘿,知道了船长。”
猫人兄弟憨憨笑道。
等艾伦几人离开后,海贼们也都散开,阳台上只剩下阿金和山治两人。
“规矩是为了保护大多数人,有些事情让步了只会因小失大,希望你能看开吧。”
缓缓吐了口烟雾圈,山治拍了拍阿金的肩膀,默默转身离去。
恶意对伙伴出手这种事,在他看来同样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艾伦定下的处罚是残酷了点,但规则保护的对象恰恰也是这些普通船员。
弱肉强食的环境中,获利者永远只有金字塔顶尖的一小部分,没有规则的保护,除了他们几个番队长,剩下所有海贼都将会沦为被剥削的对象。
对此,山治无法评价什么。
换成是他或许不会做的这么绝,但也不能会说艾伦就是错的。
最后,阿金长叹一口气,旋即收敛起任何表情,跳下甲板,一把抓住西德的头发。
“不要啊队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阿金队长!”
在西德的哀嚎和求饶中,阿金面无表情,一路将奋力挣扎的他拖到了船尾。
“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自己命了,下去吧。”
说完,阿金将西德提起,毫不留情地丢了下去。
“住手啊队!”
歘!!
话音未落,西德深入便砸进水里,溅起一朵朵清凉浪花。
身上绑着长长的绳子,一端系在船尾栏杆上,随着船只行驶而拖动。
阿金拿出怀表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合上。
双手被绑,仅剩双腿能活动的情况下,要在海面上被拖行一个小时,即便是擅长水性的海贼,活下来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阿金没有离开,而是在船尾盘坐下来,听着下方一声声求饶,他背靠栏杆闭上双目,脸色不为所动。
到了后面,求饶声慢慢转变成谩骂,怒吼。
一直到声音彻底沉寂下去。
阿金依然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一个小时过去。
阿金终于站起身,将轻飘飘的绳子拉了起来。
绳上绑着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末端留下的撕咬痕迹,对方估计连尸体都已经喂鱼了吧。
收回绳子,阿金心情沉重离开了这里。
回到甲板上,众人见到他手里的空绳子,便已经猜到了西德的结局。
虽然对方不值得同情,但这一刻,船上的海贼们对艾伦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个大方,客气,能大大咧咧跟他们开玩笑的船长,杀起人来同样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霎时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真是毫不留情啊,以后做什么可得小心一点了。”
“其实也还好吧,船长定下的规矩也不多。”
“不能对伙伴下手、禁止私斗、不能滥杀无辜,就这三点只要别犯蠢基本都不会有事的啦。”
“话是这么说,但禁止滥杀无辜怎么算,平民拿武器对着我也不能反击吗?”
“白痴,都拿武器对着你了还算无辜吗。”
“说的也有道理,哈哈哈。”
很快,甲板上又恢复了热闹,也没人再提起这场小风波。
船上少了个人而已,这种事对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以前在克洛船上或克里克船上比这残忍的多了去。
二楼,船长室内。
阿金带着绳子过来汇报,一进门便见到艾伦带着几名工匠在房间了指指点点。
“阿金来了啊。”
注意到来人,艾伦拿下雪茄抬手打了个招呼。
阿金疑惑地走上前,“船长,你这是准备?”
“啊,我想把船长室装修一下,隔个卧室和浴室出来。”
艾伦咧牙笑了笑道:“我可不想跟你们一起在那个猪圈一样的澡堂里洗澡。”
“猪猪圈”
阿金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船长这张嘴可真是一点不带客气的,骂人都骂的贼赃。
收敛一下表情,阿金又提道:
“船长我来是想跟你说处刑”
“啊,这种事以后就不用特地跟我汇报了,只要处罚执行了就好。”
艾伦摆手打断了他,转头道:
“船上需要我管的只有你们这几个番队长,至于队内部的事你们自行处理就行了。”
“是,我明白了。”
阿金点头应道。
转身正要退出去,忽然碰上一名海贼来到门口站住,朝里面报告道:
“船长,阿金队长,我们抵达科诺米群岛海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