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日后真正需要时,再引劫淬器,可让九界道王塔更进一步!”
王九界闻言,恍然大悟:“主上是想?!”
王道阳淡淡一笑:“七阶道器劫,岂能如此潦草渡过?”心中却是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将北荒灵脉、玄阴谷、天剑宗、万毒窟等势力的废墟中,那些隐匿起来的秘境一一收取炼化。
与此同时,北胜神洲修仙界,天罗宗。
巍峨的山门如一把利剑直插云宵,漆黑的玄铁巨柱上缠绕着血色锁链,每一道锁链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禁制符纹,远远望去,整座山门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散发着森然煞气。
山门外,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走来,他衣衫褴缕,左臂齐肩而断,伤口处缠绕着发黑的布条,隐约可见腐肉翻卷;他的脸被一道狰狞的疤痕贯穿,右眼浑浊无光,显然已经瞎了。
罗奴,曾经意气风发的元婴巅峰修士,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他抬头望向山门,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天罗宗……终究还是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恨意。
当年,他本是天罗宗内门弟子,因天赋不足,险些被丢入“血炼窟”成为养料,是罗太仓救了他,给了他新生。
从此,他成了罗太仓的死忠,随他离开天罗宗,远赴战国域,可如今……
“主人…老奴无能…”罗奴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深吸一口气,他迈步走向山门。
“站住!”两名守山弟子厉喝一声,长戟交叉,拦住去路。
“哪来的散修?天罗宗山门也是你能闯的?”其中一名弟子冷笑,眼中满是不屑。
罗奴缓缓抬头,独眼盯着对方,一字一顿道:“我乃罗太仓座下罗奴,有要事,求见宗主。”
“罗太仓?”那弟子一愣,随即嗤笑,“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叛出宗门的支脉废物?他的狗也配……”
“咔嚓!”话音未落,罗奴的右手已如铁钳般扣住他的喉咙,轻轻一捏,喉骨粉碎!
“你?!”另一名弟子勃然变色,刚要拔剑,却见罗奴独眼中血光一闪,一股恐怖的威压骤然降临!
“噗通!”那弟子直接跪倒在地,七窍流血,竟是被威压生生震碎了经脉!
罗奴松开手,任由尸体滑落,淡淡道:“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天罗宗深处,一座通体漆黑的宫殿悬浮于血池之上,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骨匾,上书“血狱”二字。
“进来吧。”殿内传来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仿佛锈铁摩擦,令人毛骨悚然。
此人,正是天罗宗刑罚殿首座,执掌者--罗天烬!
罗奴很快就在执殿修士的带领下站在殿外,但他的独眼却是微微眯起。
当年,就是罗天烬一脉逼得罗太仓远走他乡,甚至暗中派人追杀,若非主人机敏,早已命丧黄泉。
如今,他却要主动踏入仇敌的地盘…
罗奴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大殿内光线昏暗,唯有中央一座血池泛着幽幽红光;池边坐着一名黑袍老者,面容枯槁,双眼凹陷,如同干尸。
“罗奴…呵,没想到你还活着。”罗天烬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罗太仓那条丧家之犬,死了吗?”
罗奴独眼陡然血红,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只见他缓缓跪地,额头触地,声音嘶哑:“主人,已陨落。”
“哦?”罗天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谁杀的?”
“战国域,大干仙朝。”罗奴一字一顿道。
“大干仙朝?没听说过。”罗天烬嗤笑一声,“区区战国域不入流的势力,也敢动我天罗宗的人?”
罗奴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罗首座,我愿以一则秘境之秘,换宗主一脉出手,为主人报仇!”
“秘境?”罗天烬眯起眼睛,“什么秘境?”
“绝元山秘境。”罗奴低声道,“其内藏有上古遗宝,甚至可能有成仙之机!”
罗天烬瞳孔骤然收缩!成仙之机?!哪怕只是传闻,也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
“你为何不自己去取?”罗天烬阴冷地盯着他。
罗奴惨笑一声,抬起残缺的左臂:“我试过了,差点死在那里。”
罗天烬目光闪铄,忽然冷笑:“罗奴,你以为凭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就能让天罗宗为你报仇?”
“不。”罗奴摇头,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可以带路,甚至可以当诱饵,只要宗主一脉答应,事后将大干仙朝所有人的人头,摆在主人墓前!”
罗天烬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好!好一条忠犬!”言罢站起身,枯瘦的手掌拍了拍罗奴的肩膀:“你的条件,我会禀报宗主,不过…”
他声音陡然阴冷:“若你敢有半句虚言,血炼窟里的万魂噬心之苦,你还会尝个够。”
罗奴面无表情:“绝无虚言。”
待罗奴退下后,大殿阴影处走出一人,此人一身紫袍,面容俊美如妖,眉心一道血色竖纹,宛如第三只眼。
正是天罗宗当代宗主--罗天燹!
“宗主,在您看来,此人之言,可信否?”罗天烬躬敬问道。
罗天燹把玩着一枚血色玉佩,淡淡道:“罗太仓虽是我族支脉废物,但眼光不差,能让他如此重视的秘境,必然不凡。”
他顿了顿,忽然冷笑:“不过,罗奴这条忠犬,倒是比主人聪明。”
罗天烬一愣:“宗主的意思是?”
“他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罗天燹眸光幽深,“绝元山秘境若真有成仙之机,罗太仓为何不独占?为何要沦落身死道消,一条忠犬回来求援?”
罗天烬猛然醒悟:“他在算计我等!”
“不错。”罗天燹轻抚眉心竖纹,“他想借我天罗宗之力复仇,却又不想真正交出秘境的秘密,除非,我们先把大干仙朝所有人的人头给他。”
罗天烬眼中凶光一闪:“那要不要?!”
“不必。”罗天枭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适者生存,本就是天罗宗的铁律,他想利用我们,我们又何尝不能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