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枭没有反驳，他死死盯着王道阳消失的方向，战矛上的血光忽明忽暗：“查！给本座查清这王家老祖的底细！”
……
残阳将赤霄山脉的废墟染成血色，曾经烈焰滔天的火山口如今只剩一个漆黑的巨坑，像大地被剜去的眼睛。
王道阳站在坑边悬崖上，九界道王塔悬浮在掌心，一缕金线从塔尖延伸至深渊底部。
“老祖，气运丝线指示的就是这里？”王立渊掸了掸肩膀上即将落下的灰烬。
“不止一处。”塔尖的金线突然剧烈颤动，王道阳眉心的银纹微微发亮：“我猜测五座灵脉势力的旧址，至少各有一处秘境。”
王明曌赤足踏在滚烫的岩石上，涅盘道韵在足底流转，她今日未着朝服，只穿了身件素白法袍，腰间悬着一枚朱雀状的玉佩。
“六伯，您看这火山口象什么？”她突然问道。
王立渊眯眼望去，突然瞳孔一缩：“这…这是修士开凿的痕迹！”
“不错。”王道阳袖袍一挥，山壁上的浮土被尽数扫去，露出光滑如镜的切面，“五座灵脉，本就是镇压秘境的锁。”
一阵寒风掠过，卷起细碎的火星，王明曌的法袍猎猎作响，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灰烬：“老祖要重划道兵？”
“恩。”王道阳转身看向身后平原，近百万修士正在安营扎寨，“此战之后，馀下尽是精锐，当入玄武王域，壮我王家。”
王立渊立即领会：“青龙主速，朱雀主焚，白虎主杀，玄武主御，四象战阵，可越阶而战！”
“立渊说的不错。”王道阳点头，指尖凝聚一点灵光，在空中勾勒出玄武王域的轮廓：“但更重要的是需要根基。”
王明曌忽然单膝跪地：“禀老祖，明曌愿卸大干帝位，专心统御朱雀道兵！”
“胡闹。”王立渊皱眉，“大干仙朝是你…”
“明曌说得对。”王道阳打断他，“大干仙朝是为了明曌突破而离开故地的，如今心想事成，所以大干仙朝该变了…从今日起，玄武王域即是仙朝。”
这句话象一道惊雷，震得远处几位正在观望的大干重臣面色大变……
深夜，临时搭建的军帐内，十二盏灵鲛油灯将众人影子投在帐布上，扭曲如妖魔。
“王域制度？这是要断我等道途！”黑龙道君拍案而起，额头差点撞到了帐篷横梁，这比特婴巅峰修士须发皆张，颇为不忿。
天阵道君默默推演着阵盘，突然一口血喷在卦象上：“凶…大凶…”
“放屁！”武元隆直接掀翻了案几，元婴巅峰的灵压微微一动，便让帐篷剧烈摇晃，“老子给大干仙朝卖命几十年，现在告诉我子孙后代只能当工匠？”
帐外突然电闪雷鸣，雷天夔抱臂而立，镇魔司的镇魔锁链在腰间哗啦作响：“王前辈此举，未免太…”
“太什么？”帐帘突然掀起，王明曌缓步而入，她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火焰红莲，将众人间沉闷压抑的灵压尽数焚毁，众人顿时禁若寒蝉。
“师尊。”王明曌看向角落里的古至今，“您也反对？”
身为大干仙朝钦天监监正的古至今叹了口气，手中星盘停止转动：“明曌啊，外姓修士若无征战之功，如何获取突破资源？”
“简单。”王立渊带着一队玄武禁卫走进军帐，将一卷玉简放在案上，“玄武王域贡献制度，炼丹、制符、培育灵植等等修仙百艺，皆可兑换破境丹药。”
欧冶龙之突然冷笑：“说得轻巧！我天工司炼制一艘灵船需三年，能换几颗九转凝婴丹？”
“三颗。”王道阳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众人回头，看见他手中托着一株流光溢彩的小树，树上结着七枚不同颜色的果实。
“七…七窍玲胧树？”古至今的星盘啪嗒落地，“这等宝物…”
“刚刚在秘境中所获。”王道阳将小树放在案上，“类似的天材地宝，我想五处秘境中应该还有很多。”
风楚胤一直沉默，此刻突然开口：“王前辈，非是我等贪心，只是…”他指了指帐外百万修士，“如何服众？”
要知道，这百万修士中，来自玄武王域的道兵只占一半，剩下一半则是大干仙朝这些年对外征伐，积攒下的家底。
……
黎明时分，赤霄山废墟上竖起了一座九丈高的青铜巨碑，碑文在朝阳下泛着冷光：【玄武王域律】
第一：血脉分内外
第二：功勋定尊卑
第三：……
百多万修士鸦雀无声，有人面露喜色，有人眼含怨恨，更多人神情麻木。
“我不服！”一名金丹巅峰的剑修突然御剑而起，“凭什么…”话音未落，一道幽光从天而降，那剑修瞬间化作冰雕，又在一阵晨风中碎成齑粉。
王立渊收回手指，声音传遍四野：“抗命者，诛全族。”
“嘶！”
恐怖的寂静中，王道阳踏空而至，他身后浮现出九界道王塔的虚影，塔基入口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浩瀚的玄武王域。
“自愿入玄武王域者，可携亲眷立仙族。”他指向塔内世界，“灵炁浓度，是外界的三倍。”
这句话像投入静湖的巨石，上百万修士顿时骚动起来，无数人抬头望向那座宝塔，眼中燃起渴望的火焰。
古至今苦笑摇头：“好一手恩威并施！”
“师尊。”王明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您可知老祖最关注什么？”
这位大干仙朝钦天监的老监正掐指一算，突然浑身剧震：“大劫？”
王明曌轻轻点头，眸中倒映着初升的朝阳：“所以需要更加强大的玄武王域，需要真正的战争道域！”
远处，王道阳正将第一批自愿者收入塔中，他眉心的银纹比昨日又深了几分，隐约形成一个玄妙的符纹。
王立渊站在青铜碑旁，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对身旁的玄武禁卫低声道：“记下所有面露不甘者，这些人，不能进入玄武王城。”
赤霄山的晨雾渐渐散去，那疑似秘境的入口在阳光下闪铄着微光，象是刚刚睁开的眼睛，注视着这场变革的开端。
正午时分，待上百万修士全部进入玄武王域，外界只剩下王道阳、王明曌等王家内核族人以及一众舰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