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听到系统的声音，洛寒烟喉咙微动传出一道短暂的轻吟。
“不要…”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对于系统的话语，完全没有去理会的打算。
相较于自己的性格，小烟烟更不相信人性。
千年以来，无论是成为琉璃圣宗宗主前，还是成为琉璃圣宗宗主后，都无数次遭遇背叛。
曾经她不是孤身一人，拥有自己的好姐妹，对方也是琉璃圣宗的上任圣女。
自十五六岁结识，那时洛寒烟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许，很多记忆也已模糊不清。
但她清楚的记得，在那三十年后的某天，对方跟别宗圣子暗中勾搭，企图将自己卖了从中获利。
简单点讲就是那圣子想借洛寒烟好姐妹之手，与她生米煮成熟饭。
而上任圣女没能经住对方财物的诱惑，背刺了洛寒烟。
好在她身为极阴体，对世间毒物有些压制的能力。
所以才提前预料，在见到那所谓的别宗圣子前一刻便将其斩杀。
只是她念及姐妹情深，放了上任圣女一命。
可事后…
小烟烟还是难受了一整夜。
无论是心情，还是身体。
在上任圣女无数次道歉，并真心认错后，她们都没再提这事。
感情真正决裂的那天，是在大概结识五十年左右…
她的修炼天赋很强，也是当期与洛寒烟唯一拥有一战之力的人。
因此琉璃圣宗未来宗主的位置，必然从她们之间出现。
而洛寒烟身为宗主之女，自然有优先选择的机会。
或许是权利蒙蔽双眼，也有可能是嫉妒心驱使…
上任圣女又整出来个幺蛾子。
洛寒烟六十多岁的时候，同样是九百三十多年前，她和上任圣女结识五十多年的时间段。
那时她们都是圣人境中阶的修士，可谓是一门双天骄。
然而，事情也发生在那时的宗门比拼当中。
小烟烟对战斗向来都很认真，哪怕是面对林泽亦是如此。
但那天，她分明记得并没有使用多少力量，上任圣女竟直接从擂台上吐血倒飞。
经后来的检测，全身经脉寸断，短时间无法恢复。
关键是她还一副可怜的样子，说：
“妹妹，姐姐就这么惹人厌么，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直至此刻，洛寒烟都对她那副表情感到恶心。
只是当初她没有多想，也不清楚好姐妹真正的盘算。
后来小烟烟才明白，她那是想将琉璃圣宗众弟子的怒火往自己身上引，在众人心底刻画出自己是残害同门的妖女！
如此一来，她大概率就能以圣女的身份，盖过自己这位宗主之女的头衔。
并在前任宗主退位前，让众弟子推选她成为新任宗主。
得知前后的因果，洛寒烟不再像二十年前那般心慈手软，而是直接将其亲手血刃。
同时也是从那个时候，洛寒烟没再交过任何一位朋友。
亦是她步入修炼界以来学到的第一堂课，背叛。
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例子…
除此之外，洛寒烟还经历过质疑，逼宫，各种明刀暗枪，阴谋诡计等等…
若是全篇例出来，她感觉都能写本书籍了。
名字就叫‘洛大女帝的成长史’。
“最经不住考验的就是人性，我也相信星辰大陆上有好人…”
“不过我可不想成为好人，像夫君那般任人唾弃还要去帮他们说话！”
想到林泽先前做出的举动，即使是个好招数，可受委屈的却是自己。
“我为正道修士，无非是我生于正道而已。”
“若我为魔修，第一个就会选择屠戮整座大陆，懂？”
“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痛苦，就要去劝别人从善，又有什么资格？”
“狗夫君，我知道你在听！”
“我管他们是否有亲人，有爱人，生于这座大陆，先确保自己的安危，再去考虑别人的死活行不行！”
粉拳紧握，洛寒烟越说情绪越激动。
到最后都冲着身前空无一人的房间嘶吼起来了…
她极其清楚，自己跟夫君的性格是完全相反的。
林泽甘愿自己受苦，也不想伤害身边的人。
而她不同，她是优先确保彼此的心情，再去考虑别人死活的人。
虚无神境，林泽盘坐在一座通体漆黑的高峰上。
他确实如小烟烟所嘶吼的一样，正在偷偷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只因林泽担心自家娘子会做出想不开的事情…
再加上系统的提示，他就选择打开光幕看了几眼。
恰巧便听到洛寒烟那一字一句的言语。
“确实，世间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有的不过是立场不同。”
“娘子以前的经历，我并没有经历过…”
“所以我无法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也没有资格劝她善良。”
看着面前光幕里的景象，林泽摇了摇头。
小烟烟的做法看似很自私，实则真的很自私…
然而却是对自身最好的。
他没有体验过世间的险恶，所以无法体会洛寒烟的心情。
现在的林泽心底很是迷茫，忽然就分不清…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千多位弟子和长老的殒命，放在洛寒烟的角度，她认为是对的。
而放在林泽的角度，那就是错的。
“是娘子太心狠手辣…”
“还是我太优柔寡断…”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林泽沉默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主要是他此刻忽然就不懂小烟烟了…
当然也有可能自家娘子曾经便抱有如此想法…
只不过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袒露过般。
毕竟自林泽接触洛寒烟的这十三近十四年来，她俏脸虽说始终冰冷…
但很少有杀意笼罩，面对外人同样是以不冷不热的姿态。
一言不合就开战，那是她本来的性格，这点林泽倒是清楚…
然而却没想到竟然适用于所有人身上。
听着耳边传来系统的话语，林泽轻轻吐出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
这几句话确实也没错，若是彼此的性格能够中和一下…
那么可能，差不多即可避免许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