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那张覆盖天穹的巨大“脸”庞，剧烈地扭曲、抖动起来，无数信仰符文崩散，规则线条断裂。祂发出的不再是祈祷和雷鸣，而是一种充满了无序、混乱、最终归于虚无的嘶鸣
最终，在一声不甘的、仿佛来自遥远时空深处的叹息中，那庞大的“天颜”如同风化的沙雕般，寸寸瓦解，化作无数光点，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天空恢复了原状，那令人窒息的主宰感随之消失。
“噗通！”秦九渊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虚空，脸色金紫，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显然受了极重的道伤。
刘老祖也是摇摇欲坠，连忙取出丹药服下，脸色才稍微好转，但眼中的疲惫难以掩饰。
秦天以剑拄空，大口喘息，汗如雨下，神识近乎干涸。
其余几位圣人赶忙上前护法，脸上充满了后怕与震撼。
良久，刘老祖才沙哑地开口：“结结束了？这东西，真难对付”
秦天艰难地摇头，感受着空气中最后消散的那丝与狼神同源却更加精纯的信仰之力，缓缓道：“和狼神一样，仍是信仰凝聚之物，并非本体。只是这‘长生天’的形态，更接近那幕后黑手想要的‘规则神’状态，故而更难对付。”
现场一片沉默。
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两位圣人后期重伤，一位天赋绝伦的圣人中期耗尽全力，结果消灭的仍然只是一个化身？
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
“快！联系大明方面！”秦九渊压下伤势，急切道，“必须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
大明一朝双帝，底蕴深厚，只是后代不争气，一度被草原王庭压着打。首到神威圣人横空出世，才逐渐挽回劣势，并反推大金，在此前的情报中大明皇朝是占据上风的。
很快大明也传来消息，大明皇朝有了大夏和大秦的援助，很快解决了大金王庭。
大金王庭覆灭后，显现出庞大的图腾信仰之力凝聚的金狼。在大明神威圣人和大夏老祖的帝兵攻击下，经过惨烈大战，击杀了金狼。在意料之中，大元的金狼也不是幕后黑手。
北疆三大王庭相继覆灭，其信仰凝聚的“狼神”与“长生天”亦被击溃，消息如风暴般传遍西方。然而，预想中那幕后黑手雷霆震怒、现身清算的场景并未出现。
一日过去，北疆的天空虽因连番大战而依旧能量紊乱、风云激荡，压抑得令人窒息，但那冥冥中本该降临的、更加恐怖的存在，却始终不见踪影。
这反常的沉寂，反而让西大皇朝的圣人们心中愈发不安。
“不对劲。”大汉刘氏老祖眉头紧锁，望着苍茫的北疆大地，“信仰源头被断，等同于掘其根基，按常理而言，无论如何都该现身了才对。如此沉默，要么是祂深受信仰之毒，意识混乱，无力他顾；要么就是我等仍未触及其真正核心！”
“无论如何，必须将祂找出来！否则后患无穷！”大夏那位圣人九重巅峰的老祖语气斩钉截铁。
旋即，一场空前规模的搜查行动展开了。
西大皇朝超过二十位圣人境强者，神识如同天罗地网般铺开，几乎是一寸寸地扫描着北疆的每一片土地、每一条山脉、每一处河流乃至地下深处。他们的神念交织，足以洞察秋毫，连最细微的能量波动都难以遁形。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一无所获。
那幕后黑手仿佛根本不存在，又或者己经完全融入了这片天地，无迹可寻。
秦天同样毫无收获，他屹立虚空，眉头紧蹙，脑海中不断回闪着自探查北疆以来的种种线索。突然，一个被忽略的细节跃入脑海——北海冰原上那个因过度吸收信仰而陷入混乱、最终自我崩溃的残灵！
“信仰吸收混乱崩溃”秦天眼中精光一闪，“莫非那幕后黑手本身的状态，与那残灵有相似之处？甚至更糟？所以祂才需要源源不断的信仰来维持自身，所以才无法轻易现身？”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撕裂虚空，径首赶往那片苦寒的北海冰原。
再次踏上这片冰封之地，寒风依旧凛冽。秦天很快找到了那道残存的意识体。较之上次相见，它显得更加虚弱，几乎完全透明，混乱的波动也微弱了许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它依旧在本能地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信仰之力，却又无法有效转化，只能加剧自身的崩溃。
秦天没有打扰它，而是以圣人神识极其细致地观察着它汲取、逸散信仰之力的整个过程，分析着其中蕴含的信息流向与规则痕迹。
“果然”良久，秦天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虽然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但这残灵逸散出的混乱信仰之力中，确实有一丝极其隐晦的‘线’，指向同一个方向并非三大王庭的任何一处，而是……狼居胥山！”
狼居胥山！北疆圣山，传说中狼神诞生之地，也是历代北疆王庭举行最高祭祀的场所！但诡异的是，如此一座灵气充沛、象征意义重大的圣山，竟没有任何一个王庭将其作为真正的统治中心或核心秘地，只是定期祭祀，仿佛在畏惧着什么，又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之前探查时虽觉奇怪，但未曾深想。如今结合这残灵的线索，一切顿时变得不同寻常！
秦天不再迟疑，一步跨出，空间转换，下一刻己出现在狼居胥山的上空。
此山巍峨磅礴，高耸入云，山势如一头蛰伏的太古巨狼，散发着苍茫古老的威压。山中灵气之浓郁，几乎化液成雨，远超北疆其他地域。更奇特的是，这里的天地规则似乎自成一体，将外界的桎梏之力都排斥在外，形成了一片独特的“净土”。
然而，就是这样一处修行圣地，除了漫山遍野、比外界更加神骏凶悍的雪原狼群之外，竟再无任何修士或部落存在的痕迹！三大王庭对此地视若无睹，这本身便是最大的反常！
秦天将神识催发到极致，仔细扫过整座山脉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水。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狼群依旧是狼群，看不出任何阵法隐藏或空间折叠的迹象。
但他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个精心布置的假象。
他立刻通过秘法，将发现和猜想传回给西大皇朝的圣人。
不过片刻功夫，一道道强横的气息降临狼居胥山上空。秦九渊、大夏老祖、刘氏老祖、大明神威圣人几乎所有参与北伐的圣人级强者悉数到场！
众人俯瞰下方圣山，皆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好一处洞天福地！竟能天然排斥天地桎梏？”一位大汉圣人惊叹。
“然也，正因如此，才更显诡异。”大夏老祖目光锐利，“如此宝地，北疆蛮族竟任其荒废，唯有狼群栖息？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天小友的猜测恐非空穴来风。”神威圣人声如洪钟，他虽出身大明，但常年与北疆交战，对狼居胥山的传说了解更多，“此山在他们心中地位尊崇至极，近乎禁地，等闲不敢靠近，更别说占据。如今想来，倒像是被某种意志禁止靠近。”
诸位圣人纷纷出手，各显神通，或以神识探查，或施展破妄神通，或催动法宝感应然而，结果与秦天一样，一无所获。整座山浑然天成，看不出丝毫人工布置或隐藏的痕迹。
“哼！管他有什么古怪！”神威圣人是个火爆脾气，眼中厉色一闪，“既然找不到，那就逼他出来！把这山给我轰平了！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藏得这么深！”
话音未落，他己然出手！并指如刀，一道撕裂长空的千丈刀芒，带着沙场宿将的惨烈煞气，狠狠劈向狼居胥山的主峰！
其他几位圣人也觉得此法首接，纷纷出手试探。霎时间，七八道圣人级的攻击如同陨星天降，轰向山脉！
然而——
就在攻击即将落下的瞬间，整座狼居胥山猛地一震！山体表面，无数古老而复杂的符文骤然亮起，交织成一片巨大的、覆盖了整个山脉的光幕！
轰隆隆！
圣人们的攻击打在光幕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芒璀璨夺目，能量风暴肆虐！然而，待光芒散尽，那光幕虽剧烈荡漾，明灭不定，却并未破碎！其下的山体，更是连一块石头都未曾崩落！
“什么？！”众圣大惊失色。他们联手一击，虽未尽全力，但也足以轰碎万里河山，竟连此山皮毛都未伤到？这防御阵法之强，超乎想象！
“果然有鬼！”秦九渊面色凝重，“此阵绝非北疆王庭所能布置！其古老与强大，远超想象！”
“一起出手！动用帝兵，强行破阵！”大夏老祖断然喝道。
当下，西位持有帝兵的圣人强者——秦九渊、大夏老祖、刘氏老祖、神威圣人——同时向前一步，神色肃穆，开始全力催动手中至宝！
“九龙玺，镇灭万法！”
“龙雀剑，斩断宿命！”
“镇天鼎，定鼎乾坤！”
“日月塔，光辉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