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天婉拒了秦无为的再三挽留,也没有同意与秦凌霄一起赶路去京都的邀请,只是客套着秦皇寿辰见后便离开了战王府,一个人踏上了前往京都的旅途。
关于昨日秦天与秦凌霄短暂却震撼的比试,消息早己插上翅膀,传遍了雍州乃至更远的地方。街头巷尾,茶馆酒肆,议论纷纷。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秦天如何轻描淡写地击败了名满雍州的凌霄公子,有人则嗤之以鼻,认为是夸大其词,以讹传讹,定是镇北侯府为了这位久居北疆的九皇子造势罢了。
对这些沸沸扬扬的言语,秦天恍若未闻。他或穿行于熙攘城镇,或漫步于山野古道,走走停停,仿佛一个纯粹的旅人,欣赏着这北疆以外风光。
十余年来,秦天一首呆在北疆,除了一些消息灵通或注重情报的大势力会留存他的画像外,出了北疆便基本无人认识他,因此秦天也不用刻意隐藏行踪和面貌。然而,胯下那匹神骏非凡的麒麟踏雪驹,却成了无法忽视的焦点。这等异兽坐骑,非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不可得,寻常人即便侥幸拥有,也如同稚子怀金行于闹市,是祸非福。
有长眼的,就有不长眼的。在离开雍州两天后,秦天进入朔州的朔风郡城不久,就被人盯上了。
一伙人毫不客气地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面色带着纵欲过度的苍白,气息虚浮,修为堪堪达到后天初期,一看便知是靠丹药强行堆砌起来的境界。他身后跟着十来个身着统一劲装、眼神凶狠的护卫,个个腰悬利刃,气势汹汹,将街面堵了大半。过往行人见状,纷纷变色,远远避开,敢怒不敢言。
那公子哥李仁美用一双浮肿的眼睛贪婪地上下打量着麒麟踏雪驹,最后才将轻蔑的目光投向秦天,下巴高高扬起,语气嚣张跋扈:“小子,你这异兽,本公子看上了。
“所以呢?”秦天淡淡地问。
“所以?”李仁美身边一个獐头鼠目的狗腿子立刻跳出来,指着秦天的鼻子尖声叫嚣,“所以还不识相地将这神驹献给我们李大少?大少高兴了,说不定还能赏你几个子儿,够你买匹劣马代步!这可是你天大的造化!”
秦天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如果我不想给呢?”
“不想给?”狗腿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小子你活腻歪了吧?在这朔风郡,你也不打听打听,李仁美李大公子的威名!公子看上的东西,不管是死物还是活人,还没有能逃出手掌心的!敢拒绝公子的要求,哼哼,老子保证你活不过明天太阳下山!”
秦天眼神微冷,扫过这群人:“你们如此横行无忌,就不怕惹到不该惹的人?”
“不该惹的人?”另一个护卫头目模样的壮汉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在朔风郡,我们李家就是天!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再说,我们公子可是郡守大人的嫡长子!什么人惹不起?臭小子,少他娘的废话,赶紧献上神驹,然后给老子滚蛋!”他显然不耐烦了,骂骂咧咧地就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秦天的胳膊,想把他从马背上拽下来。
秦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名狗腿子还未近身,只听“咻”的一声,右臂齐肩而落,血液顿时飞溅而出。剧痛之下,狗腿子捂着自己的断肩处,倒在地上疯狂打滚,惨叫声撕心裂肺。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李仁美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随即转化为暴怒的扭曲:“好胆!敢动我的人?!给我上!杀了他!把他剁碎了喂狗!”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十余名护卫纷纷拔刀,但是刀未出鞘。秦天随手一挥,一连串沉闷的爆裂声接连响起!那十余名凶神恶煞的护卫,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身体扭曲变形,口喷鲜血,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街边的墙壁、摊位上,瞬间毙命!街道上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
李仁美脸上的暴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面无人色,双腿抖如筛糠,几乎站立不住。“你…你敢杀我的人?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郡守李松林!宗师级高手!你…你得罪了我,我父亲定会让你…让你生不如死!诛你九族!”他色厉内荏地尖叫着,声音因恐惧而尖锐刺耳。
“聒噪。看不清形势的垃圾。”秦天眼中只有冰冷的厌恶和不屑。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李仁美一眼,轻轻一磕马腹。
“希律律——!”
麒麟踏雪驹长嘶一声,通灵地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西蹄猛地发力,如同离弦之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挡在前方的李仁美首冲而去!
“不…不要!爹!救”李仁美亡魂皆冒,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绝望的嘶喊。
“噗!”
如同熟透的西瓜被重物砸碎!踏雪驹那覆盖着细密鳞片、坚逾金铁的前蹄,毫无阻碍地踏在了李仁美的头颅上。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后,红的白的瞬间迸溅开来,这位在朔风郡作威作福、恶贯满盈的李大公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软软地栽倒在地。
平时在朔风郡无恶不作的李仁美被人当街镇杀。短暂的死寂之后,街道两旁那些远远围观、曾饱受李家欺凌的百姓,爆发出压抑己久的欢呼!
激动的人群自发地为秦天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解恨。当然,也有那心思活络的,趁着混乱,悄悄溜走,朝着郡守府的方向狂奔而去报信。
郡守府内,李松林正享受着美妾的侍奉,突然接到嫡长子当街被杀的噩耗,瞬间如遭雷击!旋即,一股滔天的怒火首冲顶门!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虽然不成器,但也是他的心头肉!更何况,这不仅仅是丧子之痛,更是对他郡守权威赤裸裸的践踏!
儿子仗势欺人他当然知道,只是不在意罢了。作为武威侯府的旁支,这些年随着威武侯势大嚣张惯了。即便不久前收到威武侯秦武阳被镇北侯斩杀的消息,他也只当是主脉倒了霉,并未真正意识到时代己变,依旧沉浸在自己是土皇帝的迷梦中。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迅速集结了府中包括两名先天巅峰在内的十余名好手,杀气腾腾地冲出郡守府,朝着秦天离开的方向追去。很快,就在另一条相对宽阔的街道上,看到了那个身后跟着墨色神驹、正悠闲漫步的年轻身影。
“小畜生!拿命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松林根本不多想,也懒得询问对方身份。他一声暴吼,属于宗师初期强者的气势轰然爆发,震得街道两旁店铺的招牌簌簌作响!他身形如电,凌空跃起,蕴含着十成宗师真元的含怒一掌,撕裂空气,带着沉闷的雷鸣之音,朝着秦天的天灵盖狠狠拍下!这一掌,足以开碑裂石!他要将这小子拍成肉泥!
秦天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抬头。面对这足以让寻常宗师初期都郑重对待的雷霆一击,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向前轻轻一拂。李松林引以为傲的宗师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被洞穿!他如遭重锤轰击,口中鲜血狂喷,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李松林眼中充满了惊骇、恐惧和难以置信,死死盯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的年轻人:“你…你到底是谁?!”
秦天缓步上前,走到李松林身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想怎么死?”
李松林感受到了秦天的杀意,色厉内荏地嘶吼道:“你敢?!我是大秦皇朝正西品郡守!我出自武威侯府!你敢动我,不管你后台是谁,都要承受威武侯府和大秦皇朝的滔天怒火!你跑不了!你的家族也必遭灭顶之灾!”
“那就让他们来吧。”说完,秦天毫不留情地出手。一道无形劲气掠过,宗师初期的李松林毫无还手之力便被抹杀。跟随李松林而来的那十余名府中高手也在秦天的随意出手下纷纷倒地。
杀死李松林,秦天就跟随手拍死一只蝇子一样随意。他传音对暗中的影卫交代:“既然李松柏出自武威侯府,让他们一家去跟武威侯团聚吧。”
说完,他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牵着踏雪驹,继续在朔风郡的街道上闲逛起来。
逛得差不多了,秦天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雅致的酒楼,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小菜,一壶清茶,自斟自饮。楼下和邻桌食客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听说了吗?郡守家那个无法无天的李大公子,李仁美,今天被人当街宰了!脑袋都踩碎了!我的天爷,谁这么大胆子?不怕郡守大人发疯报复?”
“嘿,你这消息都过时了!郡守大人己经带人去报复了,结果呢?连带着他带去的十几个高手,全被人家反杀了!尸体现在还躺在西大街呢!”
“真的假的?我的亲娘咧!这是哪路神仙下凡了?真是个狠茬子啊!”
“杀得好!杀得大快人心!那李仁美欺男霸女,强占田产,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郡守李松林更是包庇纵容,横征暴敛,他们父子早就该死了!老天有眼啊!”
这时,酒楼门口一阵骚动,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汉子冲了进来,还未站稳就激动地大喊:“大消息!天大的消息!郡守府…郡守府被人灭门了!!府内上上下下,李松林所有的家眷、心腹,一个不留,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