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战神的呼吸’!”
“这一口,让我又找回了曾经在战场厮杀的畅快!”
乌瑞克吐出一口浓烟,堆满横肉的脸上,竟闪过一抹陶醉。
他看了眼李昂刚刚弹落在神象手心的那撮烟灰。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心头。
要不……自己也试试?
乌瑞克神情肃穆,满怀敬意地伸出手,两指夹住烟卷,悬停在神象的手掌上方。
李昂一旁看着。
不知为何,他右眼皮直跳。
等会儿……不对!
我有【祝圣烟草】,你有什么?
“那个……阁下,要不还是——”
李昂刚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乌瑞克手指轻轻一弹。
在烟灰接触到神象冰冷手掌的刹那——
威严的坦帕斯神象,突然爆发出一股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铁拳虚影。
瞬间。
教堂内的时间,仿佛因这无上伟力而陷入凝滞!
铁拳虚影,就在二人近乎停止的惊恐注视中,缓缓飞向乌瑞克。
“轰!”
二者接触的瞬间,时间流速恢复。
可怜的乌瑞克就象被投石机抛出去的石头,瞬间倒飞出去。
“嘭!”的一声,整个人都嵌进了教堂大门旁的墙壁上。
整个教堂都跟着一颤,阵阵积尘从房梁上落下。
幸亏他穿着板甲,不然这一下非要断几根肋骨不可。
现场一片死寂。
李昂呆愣地站在原地,手里的烟都差点吓掉了。
这是……神罚?
他腿肚子一软,要不是还有乌瑞克在,恐怕当场就要跪下谶悔。
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世的一句台词,千言万语在喉咙里堵成了一句不敢说出的话:
“爹……啊不,老东西,原来你没死啊?!”
片刻后。
墙壁上载来一阵粗喘。
乌瑞克把自己从墙壁里“拔”了出来。
他跟跄落地,抖了抖铠甲上灰尘。
但他没有喊疼,甚至没有去擦嘴角的血迹。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尊神象,眼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这是……为何?”
乌瑞克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斗。
“为何同样的烟草,同样的动作……为何您却拒绝了我?”
难道是自己不够虔诚?
不,绝不可能!他为战争神殿奉献了一生!
突然,他的目光扫过胸前的锃亮板甲,和上面新鲜的血迹。
瞳孔骤缩,乌瑞克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呢喃:“我懂了……我懂了……”
“我懂了!”
他猛地抬头,肃穆地吼出,激动得嘴角的血又涌出几分。
李昂心里发虚,试探着问:“阁下。您……懂什么了?要不咱先治疔一下吧?”
“不需要!”
乌瑞克大手一挥,打断了李昂。
不过,他看向李昂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敬意。
“李昂神父,你说的对。我离前线……太远了。”
他抚摸着自己身上的铠甲,语中充满了悔恨。
“五年……整整五年。”
“联盟无战事,我在深水城的神殿里养尊处优了五年!”
他猛地抬起头,眼框通红的看着坦帕斯神象。
“我一个穿着光鲜铠甲、五年没流过一滴血的牧师……”
“有什么资格,向战争之神祈祷?!”
李昂愣在原地,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好家伙。
没想到这老头子自我脑补能力还挺强的。
不过,这对他来说似乎不是坏事。
李昂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乌瑞克已经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坚定。
“李昂神父,你的教义考核,通过了。”
他看着李昂,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一丝惭愧。
“不……”
他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更加肃穆:
“准确地说,是阁下对我的教义考核,我没通过。”
说着,他向着李昂郑重地行了一礼。
“这一趟黑港村之旅,仅仅是个开始,但我已受益匪浅。”
李昂嘴角微微抽搐,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受益了什么。
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的神父的肃穆形象,客气地摆了摆手。
“咳!那个,互相学习,互相学习……阁下有收获就好。”
见乌瑞克一脸受教,李昂觉得时机成熟。
他话锋突然一转,意有所指地看向大门旁墙壁上的那个凹陷。
“对了,乌瑞克阁下。”
李昂语气尽量委婉:“那个……教堂的墙壁……您看?”
那个是原木与石材一体的结构,当初可花了不少钱。
如今这一撞,恐怕得拆半面墙才能修好。
深水城的高级牧师,应该不会差这点钱吧?
应该吧……
乌瑞克一愣。
他顺着李昂的视线,看向刚刚被他砸出的凹陷。
随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似乎是“理解”了李昂的良苦用心。
他由衷的赞叹道:“阁下的虔诚,超乎我的想象!”
李昂:???
我刚刚说了什么?怎么要钱还变虔诚了?
“你提醒的很对!是我疏忽了!”
乌瑞克没理会李昂满脸的问号,他笑着伸出大手,用力地拍了拍李昂的肩膀。
“修缮战备工事,同样也是一名战争牧师的必修课!”
说着,他大步来到墙壁前,语气自信且热血:“你放心,下面的时间,我会亲自教导你。如何构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防御工事!”
李昂眼皮一跳,嘴巴微张,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他行走费伦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赖帐方式。
正当他打算将“赔钱”二字直接挑明时。
却见乌瑞克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匕首,正对着墙壁的凹陷处认真的测量起受力点。
李昂叹了口气。
算了。
只要考核能过,就当送礼了。
……
夕阳西下。
咸腥的海风拂过教堂外的草坪。
围篱外仍驻足着些许村民,面露疑惑地向着教堂望去。
他们面前多了一堵厚实地令人发指的石木混合墙。
墙壁粗犷,不修篇幅。
与原本肃穆的北地建筑风格格格不入。就象是冰霜巨人用一大块泥巴用力糊在了墙上。
墙壁下。
李昂正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浑身是泥。
一旁的乌瑞克擦了一把汗,满意地拍了拍墙壁。
“怎么样?当年在至高森林,我可是靠着这一手绝活,让整个营地抗住了食人魔的第一波冲锋!”
李昂抬头,打量着这自己努力了以下午的“杰作”。
虽然丑陋,但他不得不承认它的坚固。
或许,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种工事比任何花里胡哨的堆砌都有用。
……
深冬的夜晚来得格外早。
海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海螺之歌”酒馆,灯火通明。
这是村民与旅人们在漫长冬夜里唯一可以找到慰借的地方。
往日,这里充满了下流笑话与粗鄙的拼酒声。
但今晚,气氛却显得有些拘谨。
原因无他,只因吧台最中间,坐着一位如铁塔般彪悍的战争牧师。
“哈哈哈!痛快!为了坦帕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