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谶晷点点头,手指继续移动,点向中下游局域:
“而且,你再看。梦幽湖位于中游,董家掌控的晓玥湖位于下游。我们此举,还能顺势截断部分原本流向梦幽湖和晓玥湖的水流,削弱这两处湖泊的水脉之力,间接影响到董家和黄家。
若有必要,未来甚至可以考虑在石猿涧关键节点,完全截断旧河道,迫使水流彻底改道。”
陆承渊倒吸一口凉气,被这个宏大的构想所震撼:“这……这工程何其浩大!需要调动的人力物力,以及对地脉改动之深,难以想象。”
但他随即冷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住地图上的石猿涧位置:“风险巨大,但若成功,收益同样惊人!
你看,如果我们能在石猿涧那个最狭窄的‘咽喉’部位,不惜代价修建一座大型水坝,不仅仅能更好地调控水脉,使其为我们所用,形成稳定的灵气的源泉和防御屏障……”
他的语气变得凝重而充满战略意味:
“在极端情况下,万一与赤焰城战端再起,这座大坝积蓄的庞大水元之力,甚至可以成为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关键时刻,开闸泄洪,引导滔天洪水顺流而下,冲击赤焰城所在的低洼地域……其战略价值,无可估量!”
“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咕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打断了二人的商议。来人身着一袭利落的劲装,正是陆慕裳。
二人连忙行礼,随即兴奋地将他们关于引水、筑坝、改道的庞大计划向陆慕裳详细叙述了一遍。
陆慕裳初时还面带微笑,听着听着,脸色逐渐被震惊所取代。“你们……你们两个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真敢想啊!”
她深吸一口气,“引地脉,改水道,筑巨坝……这其中的艰难险阻,牵扯的天地灵气反噬,还有需要消耗的资源,没有家族数代人的持续投入,怕是百年都难以完成!”
尽管觉得这个计划近乎疯狂,但陆慕裳也不得不为之震撼。若真能实现,陆家将真正拥有一个固若金汤的根基之地,进可攻,退可守。
“好了,先不说这遥不可及的蓝图了。”陆慕裳收敛心神,正色道,“你们现在坐镇云梦泽,首要任务是尽快构建起基础的防御体系,稳住这片新得之地。
家族刚刚传讯唤我回族,想必有要事商议。这是操控云梦泽现有阵法的令牌,暂且交给你们。”
她将一枚刻有莲花纹路的令牌交给陆承渊,随后祭出她的飞行法器——红莲神风舟。
“我顺便去接上初雅一同回去。”
白初雅成功筑基后,便离开了陆家,回到白家,接任了族长之位。
毕竟,白家,只剩下几个年幼的孩子,若无人支撑,恐有复灭之危。自从脱离陆家自立门户,白初雅的身份便不再是陆家的“三嫂”,而是白家族长。
陆慕裳驾驭飞舟,先来到了白家族地。
她没有直接去见白初雅,而是先去祭拜了白裘恩与白初钰的坟墓。这爷孙二人,皆是为陆家战死。
她在墓前静立片刻,轻声道:
“初雅,在白家……辛苦了。”看着如今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的白家,她心中亦是感慨。
不久,白初雅处理完族务赶来。
两位女子,曾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谈。如今时过境迁,身份转变,一个肩负家族复兴重任,一个仍是家族内核栋梁,再次相见,话语反而比从前少了一些,多了几分沉静与默契。
最终,红莲神风舟缓缓降落在莲渊境的起降坪上。
陆慕裳与白初雅二人并肩走下飞舟,一路无话,只是沉默地望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故地山河。
那份自幼相伴长大的情谊依旧深埋心底,只是被流逝的岁月和各自肩头沉甸甸的责任,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复杂色彩。
两人刚站定,一个身着青色练功服的少年便快步迎了上来,躬敬行礼:“母亲,姑姑。”
这少年正是陆承尘,白初雅与已陆慕辰的孩子,如今已长成十多岁的挺拔少年。
白初雅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轻声道:
“尘儿,听说你已突破到炼气三层了?这是娘亲从望月湖给你带的特产。”她递过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些有助于稳固修为的灵物。
一番简单却温馨的家常交流过后,陆慕裳与白初雅一同前去拜见墨语烟。
“母亲。”陆慕裳行礼道。
白初雅稍作迟疑,也躬敬地唤道:“母——亲。”
墨语烟看着她们,微微颔首:“你们两个回来了。正好,这个给你。”她手腕一翻,一柄造型简洁却寒光四溢的长刀出现在手中,刀身隐隐有灵光流动。
“这是慕初在雷云山缴获的战利品之一,我请人重新炼制过了,品阶已达下品灵器。”
墨语烟将长刀递向白初雅,“此刀杀伐之气凝练,主金锐,正适合你的功法路数,你看看。”
白初雅双手接过,立刻感受到刀身传来的凛冽气息与隐隐的锋锐之意。
更引人注目的是,靠近刀镡的刀身处,清淅地烙印着一朵精致的白莲——这正是陆家的族印,代表着极高的认可与期许。
这柄长刀,无论材质、炼制手法还是像征意义,都堪称精品。
白初雅心中震动,连忙道:“母亲,这太贵重了,孩儿不能收。况且我……”她已是白家族长,再接受陆家如此厚赐,于心难安。
一旁的陆慕裳见状,轻轻碰了碰她,低声道:“初雅,长者赐,不可辞。既是母亲的心意,你便收下吧。”
白初雅尤豫片刻,终是深深一礼:“是,多谢母亲厚赐。”
墨语烟这才露出些许笑意,继续道:“此次家族准备收复赤焰城西面的一些小家族,由你带队前去。”
白初雅立刻领首:“是,孩儿领命。”她心中明白,这是墨语烟特意照顾她,给予的一份风险较低、收益却不错的差事。
“虽然你如今已脱离陆家自立门户,但在母亲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孩子。”墨语烟语气温,“去吧,先将此刀炼化,熟悉其性。”
“是。”白初雅再次行礼,这才捧着长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