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倩影伸出纤长雪白的手指,轻轻佝偻过自己鲜艳的红唇,声音带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魔力:
“又是一个……气血充沛、根基不错的人类呢。”她歪着头,打量着如临大敌的陆云归,“我美吗?”
随着她的话语,淡淡的、带着异香的粉红色雾气自她周身弥漫开来。
陆云归只觉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旖旎梦幻,那红衣女子在他眼中变得无比动人,美得惊心动魄,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沉沦在那份绝美之中。
“幻术!好生厉害!”
陆云归神魂强大,猛地一咬舌尖,剧痛伴随着腥甜味瞬间刺激神魂,强行从那诡异的魅惑中挣脱出来!
然而,高手相争,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就在他清醒的这电光火石般的迟滞中,那道血红倩影已然如同瞬移般欺近身前!速度快到极致!
所幸玄莲壁垒神通自行护主,再次浮现!
“嘭!”
但这一次,那妖女屈指一弹,数根血丝凝聚于指尖,竟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瞬间将坚韧的玄莲壁垒撕开了一个缺口!
陆云归双臂瞬间复盖上玄黑色泽,交叉格挡于身前!
嗤!
血丝掠过,轻易地切开了他护臂的灵光,甚至割裂了那经过千锤百炼的肉身!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鲜血淋漓!
钻心的剧痛传来,陆云归借着力道急速后退,同时一直未曾有机会使用的墨鳞刀终于出现在手中。
根本来不及喘息,那妖异的红衣身影再次飘然而至,指尖血丝缭绕,直取他咽喉!
“滚开!”
陆云归怒吼一声,体内法力疯狂注入墨鳞刀,一刀挥出,漆黑的刀芒撕裂空气!
铛!
然而,足以斩断寻常法器的墨鳞刀锋,劈砍在那纤细柔韧的血丝之上,竟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那看似脆弱的血丝剧烈震颤,却坚韧异常,丝毫未断!
轰!轰!轰!
二人的交锋快得只剩残影,法力碰撞的爆鸣在万骨枯深处不断回荡,卷起漫天骨粉与烟尘。
陆云归心中愈发凝重,这诡异女子的身法速度简直匪夷所思,即便他全力催动玄莲瞳,预判其轨迹也极为吃力,完全处在被动防守的局面。
神出鬼没的血色丝线锋锐无匹,掠过之处,无论山石、阴木还是护体灵光,皆如热刀切蜡般被轻易割开。
“逆斩!”陆云归抓住一瞬之机,墨鳞刀上乌光大盛,一丝凌厉无匹的刀意雏形缠绕刃锋,猛地斩出!
嗤啦!
一根诡异扭动的血丝应声而断!
“哦?竟是刀意雏形?”那倩影微微一顿,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陆云归借此喘息之机,终于凭借瞳术看清,对方周身缭绕的夺命血丝共有九根!但还未等他庆幸,另一根血丝如同拥有生命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穿透防御,狠狠刺入他的腹部!
更可怕的是,那血丝竟如活物般疯狂汲取他的气血!
与此同时,无数振翅发出尖锐嗡鸣的血晶蝉从女子宽大的袖袍中汹涌而出,铺天盖地,其声波竟能直接干扰神识,屏蔽五感!
陆云归腹背受敌,强忍剧痛与神魂层面的刺痛,丹田内那株二品五色莲台急速旋转,精纯法力涌向四肢百骸,暂时稳住气血。
随即,毫不尤豫祭出劫雷幡!
霎时间,雷云翻涌,至阳至刚的狂暴雷霆之力轰然扩散,璀灿的电蛇肆虐咆哮,瞬间将那扰人心智的蝉鸣冲得七零八落!
轰隆隆!
雷霆扫过,大片的血晶蝉被至阳雷罡劈成焦灰,簌簌落下。
此举彻底激怒了那红衣倩影,她周身血焰暴涨,如同业火红莲绽放,剩馀的八根血丝狂舞如龙,诡异刁钻角度向陆云归绞杀而来,威势比之前更盛数分!
陆云归眼神一厉,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一直隐忍未发的血莲幡骤然祭出!手持紫莲令定住心神,操控着幡面猎猎作响,无数狰狞凶戾的鬼影嘶嚎着扑出,前仆后继地缠向那些夺命血丝。
就是现在!
一具刻满符文的古朴血棺猛地从幡中血海冲出,趁着鬼物大军吸引火力的瞬间,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向那红衣倩影!
那倩影反应快得惊人,一只纤纤玉手闪电般拍出,看似轻飘飘地印在血棺棺首!另一只手却依旧行云流水般操控血丝攻向陆云归。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开!没有想象般撞飞,血棺推着那倩影一路撞碎无数枯骨岩壁,硬生生退出数百丈,在地面被气浪割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然而,那倩影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便稳稳站住,竟是硬接下了这狂暴一击!
轰!棺盖猛地炸开!
一具气息堪比筑基后期的恐怖血尸咆哮着扑出,张口喷出大股污秽血煞,双爪撕裂空气,再度抓向红衣女子心口!
滋滋滋!
数根血丝瞬间在她身前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轻易便将血尸的所有攻击抵挡在外。
陆云归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妖女的实力远超预估!
但他应变极快,手中印诀一变,那玄黑色葫芦悬浮而起,他毫不尤豫逼出一口心头精血喷在其上。
葫芦表面铭刻的诡异符文骤然亮起,散发出洞穿一切的恐怖锋锐之气!
“咻!”
一柄薄如蝉翼、通体乌黑的飞刀自葫芦口无声射出,其速之快,仿佛无视了时空界限,瞬息便已迫近那红衣倩影面前!
乌光只是一闪,便精准无比地洞穿了她头颅的位置!
紧随其后,一道灰暗、死寂、仿佛能湮灭一切生机的神光自陆云归身后玄莲花蕊中迸发,后发先至,狠狠击中了她心口!
这两记堪称绝杀的联手合击,几乎抽空了陆云归剩馀的大半法力。
一击功成,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瞬息间又飞回葫芦内,隐没不见。
而陆云归也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晃,以墨鳞刀拄地,单膝跪倒,剧烈地喘息起来,额头上满是虚汗。
腹部的伤口因强行运功而血流如注,双手更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隐隐可见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