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卧室,厚重的窗帘半掩着,光线昏沉。
徐长生刚一踏入房间,脚步便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一股阴冷、粘稠,带着腐朽气息的能量场如同无形的蛛网,弥漫在空气之中,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试图侵蚀生机。
这并非寻常的病气或毒素,更像是一种诅咒,或者某种阴邪的寄生之力。
徐长生微微皱眉,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银芒。这股气息,自他修行以来,还是第一次见。
“董事长,徐神医来了。”王特助快步走到床边,压低声音,语气恭敬中带着急切。
病床上,牧江城原本紧闭双眼,面色灰败,气息奄奄,仿佛风中残烛。
然而,在听到徐神医三个字的瞬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里,竟骤然爆发出锐利而明亮的光彩,那是求生的渴望与最后一搏的决绝。
“徐徐神医”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刚跟着走进来的牧雪,看到父亲这般模样,心猛地一揪,再也顾不得其他,疾步冲到床边,扶住牧江城,声音带着哭腔:“爸!您别动,快躺好!”
她小心翼翼地替父亲抚着胸口顺气,抬头看向徐长生时,眼神复杂无比,既有之前的质疑未散,又添了新的担忧和一丝哀求。
在牧雪的搀扶下,牧江城缓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逐渐平复。他借着女儿的力,半靠在床头,目光灼灼地投向门口方向的徐长生。
当看清徐长生那过分年轻的面容时,饶是这位见惯风浪、执掌庞大商业帝国的枭雄,眼底也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太年轻了!
但这份惊愕瞬间便被压下。他想起了老友周百草在电话里那近乎赌咒发誓的郑重嘱托。
“老牧,此人之能,非你我所能揣度,乃你唯一生机,切记,绝不可有丝毫怠慢!”
能让自己那位狡猾的奸商、秉性圆滑的老友如此推崇,此人必有惊天艺业!
况且之前周百草的女儿,去了趟古墓考古,回来后变得了一种奇怪无比的怪病,同样也寻遍了名医也无效,后来听老周说,正是眼前之人出手治好。
牧江城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的不适,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十足的诚意:“徐神医大驾光临,牧某感激不尽。
小女年纪尚轻,不懂事,刚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先生海涵,万勿归罪。”
他说话断断续续,显然极为吃力,但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刚才楼下定然发生了不愉快,而徐长生能安然抵达二楼,本身就说明了雷老的态度。
这更印证了周百草的话,此子,绝非凡俗!
徐长生神色依旧平淡,仿佛没听到牧江城的致歉,也没看到牧雪那复杂的眼神,只是径首走到离床榻三步之遥的位置站定,目光平静地落在牧江城那张死气萦绕的脸上。
“无妨。”
他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我此行,一是受周百草所托,二是,我本人亦有所需。”
此言一出,牧江城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
他瞬间抓住了关键,受人所托,是情分
有所需求,是交易。
后者,往往比前者更稳固。
他不怕对方有所图,就怕对方无欲无求!
“咳咳好!先生快人快语!”
牧江城精神似乎都振奋了些,挣扎着说道,“只要先生能治好牧某,但有所需,只要我牧家能做到,必定倾尽全力,满足先生!”
一旁的牧雪也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小姐的架子,跟着哀求道:“徐徐神医,刚才是我不对,是我有眼无珠!
求您救救我爸爸!只要您能出手,不管什么代价,我牧家都愿意付出!”
徐长生的目光这才缓缓扫过这对父女,他们的焦急、恳切、以及那深藏的、属于上位者却不惜放下身段的姿态,尽收眼底。
他首接开门见山,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我可以救他。”
简单的五个字,让牧江城、牧雪乃至后面跟进来的雷老和王特助,心头都是一紧,屏住了呼吸。
“但!”
徐长生话锋一转,“我不要钱。”
不要钱?
几人皆是一愣。
牧家富可敌国,钱对他们而言几乎只是数字。
不要钱,那要什么?权势?地位?还是
牧雪看着徐长生那平静无波且有些帅气的脸,不知怎的,忽然联想到一些小说桥段,脸颊莫名一热,心跳漏了一拍,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
他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想要我
就在她心绪纷乱,脸颊微红之际,徐长生后续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需要一些玉石原石,品相越高、品质越足越好。此外,还需要一些上了年份的珍贵药材,具体名单我等会给你。”
“嗯?”
牧雪一怔,有些茫然。玉石?药材?就这些?这和她瞬间脑补的代价相去甚远,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而,她没注意到,在她身后的父亲牧江城,以及刚刚进门、悄无声息站在一旁的雷老,在听到玉石原石、上年份的药材这几个词的瞬间,瞳孔都是猛地一缩,眼底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玉石?药材?他竟首接点明需要这两样东西!
这绝非普通古武者或医者会提出的要求!
这分明是那个层次的人才知晓并渴求的资源!
难道他竟是来自那些隐于世外的古老世家,或者是得到了某种玄妙传承的弟子?
难怪如此年轻,便有这般连雷老都深感莫测的修为!
心中虽己掀起惊涛骇浪,但牧江城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用更加郑重,甚至带上一丝敬畏的语气,斩钉截铁地承诺道:
“好!只要神医能治好我,我牧江城在此立誓,必定举全力,为先生搜寻品质最佳的玉石原石和天地宝药!绝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