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只剩下一种声音。
那就是对陆衡的口诛笔伐，和对那个女生的无尽同情。
404宿舍。
气氛，压抑得像要滴出水来。
陆衡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机屏幕，胸口剧烈地起伏著。
他的“销魂书”帐號，已经被愤怒的网友们“攻陷”了。
私信里，是数以万计的，各种语言的辱骂和诅咒，不堪入目。
他最新一条分享游戏战绩的动態下面，评论已经飆升到了10万+。
【原来是你这个变態！吐了！】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清北猥琐男！
【开的什么车？玛莎拉蒂？呵呵，果然是为富不仁的富二代，仗著有钱有势就敢这么囂张？】
【扒他！把他家底都扒出来！让他和他的家族一起身败名裂！】
“砰！”
陆衡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妈的！”
他双眼通红，那是一种混杂著愤怒、屈辱和深深无力的赤红。
“这群人是疯了吗？！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骂我？！”
陈麦在一旁看著，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想说点什么，但任何语言在如此汹涌的恶意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
周敘白依旧靠在椅子上，手里拿著那本《人民的名义》，但他没有翻页。
他只是安静地刷著手机，看著舆论一步步走向失控。
就在这时。
那个女生的“销魂书”帐號，更新了第二条动態。
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陆衡那张因极致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紧接著，就是他那句石破天惊的咆哮。
经过巧妙的剪辑，那句话被断章取义，变得无比清晰，且充满了挑衅和不知廉耻的意味。
“老子就是打飞机！”
视频到此，戛然而生。
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
只有这一句如同“自爆”般的“铁证”。
视频的配文，更是充满了绿茶气息的委屈和引导。
【家人们谁懂啊，被当场戳穿还这么囂张，最后还反过来羞辱我，我真的要崩溃了。】
这条视频，像一颗引爆舆论的核弹。
如果说，之前的图文帖，还只是让陆衡“疑似”变態。
那么这条视频，就等於他本人，亲自，在全网面前，“承认”了自己就是个变態！
轰！
评论区彻底炸裂了。
【我操！！！我他妈没看错吧？！他自己承认了？！】
【“老子就是打飞机”？这他妈是我2024纪元年听过最炸裂的发言！太囂张了！太变態了！】 【这已经不是猥褻了，这是公然挑衅！他根本就没把法律和道德放在眼里！】
【人渣！败类！这种人不抓起来枪毙，留著干什么？！】
【姐妹们，冲！教育部的官博，全都给我起来！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
风暴，升级成了海啸。
无数的电话，涌入了清北大学的校长办公室和保卫处。
学校的官方网站和微博，因为瞬间涌入的巨大流量，一度陷入瘫痪。
“陆衡”这个名字，以一种极其不光彩的方式，登上了微博热搜。
三个话题，高高掛在热搜榜前十，后面跟著一个刺眼的深红色“爆”字。
陆衡看著那条热搜，看著视频里自己那张狂怒的脸，听著自己吼出的那句被曲解的话。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抽乾了。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次，是真正的，彻彻底底的，社会性死亡。
百口莫辩。
他手里的手机，再也拿不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倒在椅子上。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麦和周敘白都沉默了。
他们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对错之爭，而是一场由谎言、偏见和狂热情绪主导的网络审判。
在这场审判里，事实，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只有林默。
他从头到尾，都异常地平静。
他没有去看那些辱骂的评论，也没有去看那段被恶意剪辑的视频。
他只是拿出一张纸，一支笔。
在纸上，冷静地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虚构事实”、“公然侮辱”、“誹谤”、“网络暴力”、“侵犯名誉权”。
然后，他开始在下面，罗列对应的法律条款和立案標准。
他像一个冷酷的外科医生，在解剖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而就在此时。
陆衡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嗡——嗡——”
手机震动著，发出沉闷的声响。
来电显示上，跳动著两个字。
【老头子】
（昨天去广西桂林了，暂时就写了这么多，义父们多担待。晚上回广州的高铁，路上接著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