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仁堂。
最高统帅部会议室。
李飞坐在首位,新任命的各部总长——赵大虎(总参谋部)、铁牛(总后勤部)、阿力(总装备部)、陈三(内务部)分坐两侧。
新任最高顾问孙先生、军事参议院副院长刘湘、唐继尧等人亦在座,但气氛明显以李飞及其核心将领为主导。
“人都到齐了。”李飞开口,没有任何寒暄,首接切入正题,“今天议题只有一个:租界。”
他目光扫过众人:“上海、天津、汉口、广州…华夏的土地上,至今还插着别人的旗,驻着别人的兵,行着别人的法。这事,该了结了。”
孙先生沉吟片刻,开口道:“统帅,收回租界,乃国民夙愿。然此事牵涉诸多列强,错综复杂。是否应通过外交途径,徐徐图之,以免…”
“徐徐图之?”李飞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孙先生,欧洲正在混战,无暇东顾。这正是我们收回主权的最佳时机。他们谁愿意在这个时候,远渡重洋来和我们在华夏的土地上开战?”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至于樱花国…哼,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这个时机,稍纵即逝,绝不能等。”
他看向陈三:“陈三,各地租界现状。”
陈三立刻起身,拿着一份文件:“爷…统帅。据内务部调查:上海公共租界、法租界,驻军约三千,以英、美、法、日为主,装备精良。
天津九国租界,驻军分散,总计约两千。汉口、广州租界规模较小,驻军数百至千余人不等。各国海军舰艇时常在附近水域游弋。”
“各地租界当局态度强硬,视条约为圭臬,对我方此前一切照会均置之不理。”
李飞点点头,看向赵大虎:“大虎,部队情况。”
赵大虎嗓门洪亮:“报告统帅!第一野战军主力驻京畿,随时可南下!第二野战军驻山东江苏,盯着沿海!第三野战军驻两湖,看死汉口!第西卫戍师守着上海外围!
弟兄们刀枪擦亮,就等您一声令下!保证一天之内,把那些花花绿绿的旗子全扯下来!”
李飞摆摆手:“仗,不一定打。但架势,必须摆足。”
他目光转向众人,下达命令:
“一、由统帅部名义,即刻起草《废除不平等条约宣言》,单方面宣布废除一切对华不平等条约,收回所有租界、租借地,废除领事裁判权、协定关税等一切特权。
限各国于一个月内,完成移交,撤走一切武装力量及行政人员。”
“二、宣言通电全国,并通过外交渠道,送达各国公使馆。”
“三、命令:赵大虎部,向上海、天津方向增派部队,举行大规模实战演习,装甲部队前出展示。”
“西、命令:阿力部,航空队侦察机加强对各租界及外舰的日常巡航。海军筹备处新组建的炮艇部队,在长江口、渤海湾进行巡逻。”
“五、命令:陈三内务部,严密监控各国使馆、洋行、人员动向,严防破坏。”
“都清楚没有?”
“清楚!”众将领轰然应诺。
孙先生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没再说话。
刘湘、唐继尧等人更是低头不语,内心震撼于李飞的决绝与强势。
…
当日。通电发出,宣言送达各国公使馆。
北京。东交民巷。外国公使馆区。
各国公使接到宣言文本后,第一时间齐聚英国公使馆会议室,气氛炸锅。
“狂妄!无耻!这是公然践踏国际法!”英国公使朱尔典挥舞着文件,气得脸色发白,“废除条约?限期移交?他李飞以为他是谁?”
美国公使芮恩施面色凝重:“朱尔典先生,请冷静。李飞此举虽然极端,但其军事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慎重应对。”
法国公使鲍渥忧心忡忡:“他在上海、天津周边集结部队,进行演习…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
樱花公使林权助语气阴冷:“诸位!李飞这是对文明世界的公然挑衅!我们必须采取最强硬的回应!联合调集舰队,进行军事示威!让他知道,有些规则,不容破坏!”
意大利、比利时等国公使则显得犹豫不决。
“军事示威?如果他不吃这一套呢?”芮恩施反问,“难道我们要为了几块租界,在华夏与他的百万大军开战?这符合我们的利益吗?”
“但也不能轻易让步!”朱尔典坚持,“否则我们在远东的威望何在?必须让他收回这个荒谬的宣言!”
“或许…可以谈判?”鲍渥试探道,“争取一些过渡期和补偿…”
“谈判?那是示弱!”林权助厉声道,“必须强硬!”
会议不欢而散,各国未能达成一致意见。
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
总董安徒看着宣言和外面传来的北伐军调动消息,额头冒汗。
他紧急召集各国领事和商团领袖。
“诸位,情况危急。李飞的军队就在外面,他的飞机天天在头上飞…我们怎么办?”
英国领事强作镇定:“工部局必须坚守!等待国内指示和海军支援!”
美国商团代表却摇头:“为了租界和李飞开战?我们的生意怎么办?我们在华利益远不止租界!”
樱花领事叫嚣:“大樱花帝国海军绝不会坐视!必须强硬回击!”
会议在一片争吵和恐慌中结束。
天津法租界。
驻军司令杜克上校看着望远镜里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尘土和隐约可见的坦克轮廓,对着电话吼道:“加强戒备!所有岗哨加倍!沙袋垒高!…什么?国内还没有明确指令?上帝啊!”
居仁堂。
李飞听着陈三汇报各国初步反应。
“英国、樱花反应最强硬,斥责我方违约,威胁采取行动。美国、法国态度暧昧,似在观望。其他小国惊慌失措。”
“租界内部,洋商恐慌,部分开始转移资产。驻军加强戒备,但未敢主动挑衅。”
“国内民众群情激昂,各大城市游行不断,支持统帅决定。”
李飞面无表情:“继续施压。告诉赵大虎,演习规模再扩大,实弹射击。告诉阿力,飞机飞低一点。告诉陈三,民众的声浪,再掀高一些。”
“我要让他们明白,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是!”
…
一周后。压力持续增大。
北伐军的演习越来越逼近租界边界,枪炮声清晰可闻。
飞机掠过租界上空的高度越来越低,带来的压迫感让租界内的外国人寝食难安。
华人雇员开始大量辞职,供应出现困难。
英国公使馆内,朱尔典再次召集主要列强公使。
“诸位,国内的回复陆续到了。”朱尔典声音疲惫,“内阁的意见是…避免与李飞发生首接军事冲突。要求我们…寻求体面的解决方案。”
美国公使芮恩施点头:“我国政府亦认为,在华整体利益大于租界本身。可与李飞谈判移交细节,但需保障现有商业利益和侨民安全。”
法国公使鲍渥叹气:“我国…原则上同意谈判。”
其他小国公使纷纷附和。
只有樱花公使林权助脸色铁青:“八嘎!你们这是向支那屈服!帝国绝不接受!”
但这一次,他的咆哮没有得到太多响应。
现实的压力和国内的指示,让大多数国家选择了务实。
…
居仁堂。
李飞接到各国愿意谈判的照会,冷笑一声。
“告诉她们。谈判可以。但前提是必须无条件承认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收回一切主权的原则。细节,可以谈。原则,没得谈。”
“限期,还剩三周。”
…
又一周后。
面对李飞毫不退让的强势和实实在在的军事压力,以及国内“避免战争”的总体指示,除樱花外的各国最终先后屈服。
英、美、法、意、比等国公使,陆续前往居仁堂,与李飞指派的代表进行“谈判”。
所谓的谈判,实质上是商讨具体移交程序、侨民财产安全、后续商务待遇等技术性问题。原则性问题上,李飞寸步不让。
一份份关于移交租界行政权、警察权、驻军权的备忘录被签署。
各国驻军开始陆续低调撤离。
…
樱花公使馆。
林权助面色狰狞地看着其他国家的驻军撤离,咬牙切齿:“叛徒!懦夫!”
“公使阁下…国内急电…”武官低声道,“…内阁训令:帝国暂不宜单独与李飞冲突…命我馆…暂与其他国一致行动…但…保留‘特殊权益’交涉权…”
“八嘎!”林权助一拳砸在桌子上,却无可奈何。
樱花虽极不甘心,但也不敢在此时独自面对李飞的兵锋,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恶气,跟随其他列强一同撤离驻军,但在法理上拒绝承认废约,并暗中策划报复。
…
居仁堂。
李飞看着各地租界顺利接收的报告,脸上并无太多喜色。
“通电全国:租界光复,国权重彰。此乃全体国民之胜利。”
“命令:各地驻军,严守纪律,不得扰民。原租界区域,实施军管过渡,逐步移交地方政府。”
“告诉陈三,重点盯住樱花人。小鬼子们不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