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北保安队办事处内,陈三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正拿着一份报告向李飞汇报。
“爷!出事了!三条街那边‘福源米铺’的刘老板昨晚被人砸了铺子!米缸全给捅漏了!损失不小!”
“还有‘同春堂’药铺库房被撬了!丢了不少贵重药材!”
“今天早上野码头那边,‘大丰号’运来的那批铜锭,刚卸完货,在堆场就被人泼了强酸!废了一大半!”
陈三声音带着愤怒:“手法很老道!不是小毛贼!像是有人故意找茬!”
李飞眼神瞬间冰冷。闸北刚站稳脚跟,就有人迫不及待跳出来了?
“查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米铺和药铺没抓到人!但有兄弟在附近看到几个穿黑绸衫,腰里别着斧头的生面孔晃悠,像是青帮‘斧头党’的人!”
陈三低声道,
“码头那批铜锭,守堆场的兄弟,被人用迷香放倒了!醒来,货就毁了!现场留了张纸条…”
陈三递上一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闸北的饭,太硬!硌牙!”
落款,画着一把滴血的斧头!
“斧头党?青帮?”李飞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杜月笙?还是黄金荣?”
“爷,青帮在上海滩势力盘根错节,特别是法租界,他们…”陈三有些担忧。
“势力大?”李飞冷笑,“就能来我闸北撒野?砸我的铺子?毁我的货?!”
“飞哥!”阿力急匆匆进来,“法租界那边,皮埃尔的副官派人递了句话…”
“说什么?”
“他说,皮埃尔领事对闸北最近发生的事表示遗憾,
但法租界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有些人对您接收野码头不太满意,
特别是一些和青帮关系密切的买办商人…”
“买办商人?青帮?”
李飞眼中寒光一闪!明白了!这是法租界内部某些势力,勾结青帮,给闸北上眼药!
想逼他让步?或者分一杯羹?
“遗憾?”李飞声音冰冷,
“告诉皮埃尔的副官!遗憾解决不了问题!
我李飞在闸北的地盘上被人砸了铺子!毁了货!这是打我的脸!”
“飞哥!那我们怎么办?”赵大虎拳头捏得咯咯响。
“怎么办?”李飞站起身,目光如刀,“按闸北的规矩办!”
“陈三!”
“爷!”
“发动所有眼线!给我盯死‘斧头党’在法租界的老巢!
特别是那几个买办商人的宅子!我要知道他们每天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
“是!爷!小的拼了命也挖出来!”
“虎子!”
“在!”
“挑二十个最精干的兄弟!全部换上p18!今晚跟我去‘拜访’一下‘斧头党’!”
“是!飞哥!”赵大虎眼中杀气沸腾!
“铁牛!”
“在!”
“保安队!全员戒备!三条街!野码头!加双岗!巡逻队!配实弹!发现可疑人员不用请示!首接拿下!敢反抗就地击毙!”
“明白!”
“阿力!”
“在!”
“仓库炮位!进入警戒状态!炮口…给我转向法租界方向!不用瞄准谁,就对着那片富人区!”
“是!飞哥!”阿力心领神会!这是威慑!
深夜。法租界边缘。一条阴暗潮湿的弄堂深处。
一座不起眼的石库门宅院,门口挂着两个褪色的灯笼,隐隐传出吆喝声和牌九碰撞的声音。
这里是“斧头党”在法租界的一个秘密堂口。
弄堂口,几个穿着黑绸衫、腰里别着斧头的汉子正叼着烟,懒洋洋地放哨。
突然!
噗!噗!噗!噗!
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响!
放哨的汉子如同被抽了骨头般软倒!眉心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几条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闪出,迅速清理现场。
李飞一身黑衣,如同融入夜色,在赵大虎和二十名手持p18、枪口装着消音器的队员护卫下,无声无息地靠近宅院大门。
“虎子!带一队!后门!”
“是!”
李飞一脚踹开大门!
“什么人?!”院内赌得正酣的斧头党众大惊失色!纷纷去摸腰间的斧头!
哒哒哒哒哒——!!!
密集而沉闷的枪声瞬间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
安装了消音器的p18,在狭小的空间内爆发出恐怖的杀伤力!
噗噗噗噗!
血花飞溅!惨叫声被淹没在枪声和倒地的闷响中!
斧头党众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密集的弹雨扫倒!
李飞眼神冰冷,如同闲庭信步,p18枪口喷吐着火舌,精准地点杀着每一个试图反抗的目标。
不到一分钟!
院内只剩下弥漫的血腥味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搜!”李飞下令。
队员迅速搜索。很快,赵大虎从后门押着一个吓得尿裤子的胖子进来。
“飞哥!在后院柴房抓到个管账的!”
胖子瘫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我就是个记账的…”
“账本呢?”李飞声音冰冷。
“在…在里屋保险柜…”胖子哆嗦着指向里屋。
队员很快抬出一个沉重的铁皮箱。
打开!里面是厚厚的账本!还有一沓沓法币和银元!
李飞拿起一本账本,随手翻看。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斧头党”与法租界几个买办商人的交易,
收保护费、走私烟土、甚至破坏闸北货物的佣金!
“福源米铺,同春堂,码头铜锭…”李飞冷笑,“证据确凿!”
“好汉饶命啊!这都是…都是‘血斧’张奎让我们干的…他…他收了‘宝昌洋行’王老板的钱…”胖子为了活命,什么都说了。
“宝昌洋行…王老板…”李飞记住了这个名字。
“飞哥!这人怎么处理?”赵大虎问。
李飞看了一眼瘫软的胖子,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
“留着他,还有用。”
“带走!”
“是!”
翌日清晨。法租界。宝昌洋行。
洋行经理王老板,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正哼着小曲,坐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
盘算着昨天“斧头党”得手后,闸北那边该乱成什么样了。
他仿佛己经看到李飞焦头烂额的样子,以及自己背后主子满意的笑容。
突然!
砰!
办公室大门被粗暴撞开!
几个穿着闸北保安队制服、眼神锐利的队员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法租界!我是法国公民!”王老板色厉内荏地吼道!
“王老板…”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李飞在赵大虎的护卫下,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那个斧头党的账房胖子!
“你…你是李飞?!”王老板脸色煞白!
“认识他吗?”李飞指了指胖子。
“不…不认识!”王老板矢口否认!
“不认识?”李飞冷笑,将一本账本拍在王老板桌上!
“‘宝昌洋行’王老板支付‘斧头党’张奎…佣金大洋五百用于‘教训’闸北商户关照码头货物,时间昨天下午!”
账本上,白纸黑字!还有王老板的亲笔签名!
“这…这是诬陷!伪造的!”王老板冷汗首流!
“诬陷?”李飞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皮埃尔副官紧张的声音:“李…李飞先生…您…”
“副官先生…”李飞声音平静,“我抓到了砸我铺子毁我货物的主谋还有买凶的人!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就在宝昌洋行!”
“什么?!宝昌洋行?!王老板?!”副官声音都变了!
“麻烦你转告皮埃尔领事…”李飞声音陡然转冷,“我给他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内…”
“要么法租界巡捕房来人把买凶伤人的罪犯带走!依法严惩!”
“要么…”
李飞目光扫过窗外法租界的方向。
“我的炮,会亲自来法租界‘请’人!”
“后果自负!”
啪!
李飞挂断电话!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王老板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