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冷冷地看着他,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
“我爷爷和慕容倾城的爷爷,很多年前是过命的交情,一起上过战场的那种。”
林浩东开始讲述,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认真!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两个老爷子喝高了,一高兴,就给我们定下了娃娃亲。”
夏嫣然挑了挑眉,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大学毕业,慕容家就提起了这桩婚事。但那时候我一心想着”
“嗯,想去外面闯荡,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此处他模糊了参军的具体情况),根本不想那么早结婚,尤其还是这种包办婚姻。”
林浩东斟酌着用词,“我觉得两家门第差距太大,我们家就是普通工人家庭,而慕容家在当时己经是江城有名的豪门了!”
“于是我就以‘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起’为理由,跑去江城,正式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他顿了顿,摸了摸鼻子:“当时这事闹得挺不愉快的,确实让慕容家觉得丢了面子,慕容倾城也因此记恨了我好多年。”
“我以为这事早就过去了,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就好,谁知道她她居然找到秦城来了。”
“今天上午在南山路那边,突然冒出来个开跑车,帮我打倒刀疤脸那帮人的就是她。”
夏嫣然静静地听着,脸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但眼神里的审视并未完全消失。
她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红玫瑰,冷哼道:「她那么恨你,还代表你给我送花?这又是什么道理?」
「是挑衅?还是向我宣战?」
林浩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垃圾桶里那束红得扎眼的玫瑰,眉头微微皱起。
慕容倾城虽然行事乖张,但送花这种举动,尤其是代表他来送,实在有些反常。
以她的性格,更像是会首接扛着火箭筒来轰大楼的主。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站起身,走到那束花前,仔细端详起来。
花朵娇艳欲滴,包装精美,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他了解慕容倾城,她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和繁茂的绿叶,动作轻柔而专业。
夏嫣然看着他奇怪的举动,脸上的怒意渐渐被疑惑取代:「你干什么?」
突然,林浩东的手指在花束中心茂密的叶材中停顿了一下。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轻轻从里面捏出了一个比指甲盖还要小、颜色几乎与花茎融为一体的微型装置。
「这是?」夏嫣然惊讶地站起身。
“微型窃听器。”林浩东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将那个小东西放在掌心,展示给夏嫣然看,“最新型号,续航时间长,传输距离远。”
夏嫣然的脸色瞬间变了。
林浩东没有停下,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过夏嫣然的办公桌、沙发、书架、盆栽
任何可能藏匿设备的地方。
慕容倾城擅长这些手段,他更是这方面的祖宗。
他蹲下身,检查办公桌的底部。
很快,在桌子背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他用指尖又抠下了另一个同样小巧的窃听器,这个甚至被巧妙地做成了螺丝帽的形状。
看着林浩东掌心那两枚小小的、却代表着极度侵犯和危险的窃听装置,夏嫣然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后背瞬间惊出一层冷汗!
她终于明白了慕容倾城今天突然造访、送花、言语挑衅的真正目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方便她趁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安装这些窃听设备!
如果今天不是林浩东及时发现,夏氏集团的核心商业机密,甚至她所有的谈话,都将暴露无遗!
后果不堪设想!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从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转变为商业间谍战的紧张与凝重。
林浩东看着掌心那两枚窃听器,眼神冰冷。
他用力一捏,细微的碎裂声响起,这两个小东西彻底报废。
他随手将它们扔进垃圾桶,仿佛只是捏死了两只虫子。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的肃杀之气瞬间消失,又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惊魂未定的夏嫣然面前:
“老婆,你看我立了这么大功,是不是该奖励一下?”
“咱们好久没做夫妻运动了,今晚先找个地方美美地吃一顿,然后回贵溪帝景别墅,我好好给你‘压压惊’,怎么样?”
他说着,还故意抛了个媚眼。
夏嫣然刚从震惊和后怕中缓过神来,又被他的没正行气得哭笑不得,刚才那点对他的刮目相看瞬间烟消云散。
她没好气地抓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就想砸过去:「滚!你给我正经点!」
林浩东灵活地躲开,正要继续厚着脸皮纠缠,夏嫣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爸爸”。
夏嫣然瞪了林浩东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接起了电话:“爸,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夏启明焦急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嫣然!快!快到医院来!中心医院!你爷爷”
“你爷爷他突然病情恶化,己经进了icu了!医生说情况非常危险!”
「什么?!」夏嫣然猛地站起来,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我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夏嫣然也顾不上跟林浩东生气了,抓起手包和车钥匙就往外冲,声音都有些发抖:
「爷爷进icu了,快,送我去医院!」
林浩东脸色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没有丝毫犹豫:“走!”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原本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林浩东只用了十分钟就赶到了市中心医院。
停好车,他们几乎是跑着冲向了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icu外的走廊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夏家的重要人物几乎都到齐了:夏嫣然的父亲夏启明、母亲周雅一脸焦急地踱步;
夏家老太君坐在长椅上,被三姑夏启兰搀扶着,老泪纵横,不住地用拐杖杵着地面。
夏启兰的丈夫赵斌在一旁打着电话,脸色凝重;夏嫣然的弟弟夏云伟则靠墙站着,表情复杂。
看到林浩东跟着夏嫣然一起跑来,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他身上,大多带着毫不掩饰的反感和厌恶。
尤其是夏老太君,一看到林浩东,浑浊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用拐杖指着他,声音尖厉而刻薄:
“你这个扫把星!你来干什么?!都是你!”
“自从你和夏嫣然领了结婚证,我们夏家就没发生过好事!”
“你把启峰和美凤送进了监狱,现在又要来克死老爷子吗?!”
“滚!你给我滚出去!”
夏启明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排斥也显而易见。
夏云伟更是扭过头去,暗骂了一声:“晦气!”
夏启兰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嫣然,你怎么把他带来了?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周雅也忍不住开口,语气冰冷:“林浩东,这里不需要你,你只会添乱,赶紧走吧。”
面对众人的围攻和嘲讽,林浩东面不改色,反而上前一步,对着夏老太君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奶奶,您别动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我留下来,或许能帮上您们点忙。”
“帮忙?你能帮什么忙?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夏启兰尖声讽刺道,“这里可是医院,不是你能耍嘴皮子忽悠人的地方!”
赵斌也打完电话走过来,冷笑着上下打量林浩东:“就是,林浩东,难不成你除了会打架、会惹祸、会吃软饭之外,还会神奇的医术?能让老爷子转危为安?”
夏云伟更是首接:“快gun吧!看见你就烦!”
面对众人的集体攻讦,林浩东也不生气,只是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说:
“我倒是会些医术,可谈不上神奇!但我认识的赛寒松教授,或许会点神奇的医术!”
“赛寒松?”众人一愣。
赵斌最先反应过来,嗤笑道:“你说的是那个号称‘赛华佗’,给省里大领导看病,一号难求的心脏病权威赛寒松教授?哈哈哈哈哈!”
“林浩东,你吹牛也不打打草稿!就你?能请动赛教授?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拿着重金都请不动他吗?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夏启兰也笑得花枝乱颤:“哎哟喂,可笑死我了!你这牛吹得都没边了!”
“你以为赛教授是你家隔壁的赤脚医生啊,一个电话就叫来?”
夏老太君更是气得首哆嗦:“滚!立刻滚!”
“我们夏家不需要你这种满嘴谎言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