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但这个动作的嘲讽意味首接拉满。
他脸上写满了“无辜”和“惊讶”,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可能存在的“观众”和暗处的麦克风听到:
“哎呀呀!二位这是唱哪出啊?《兄弟反目》还是《碰瓷新说》?大家都看到了啊,光天化日呃,月黑风高夜,可是他们先动的手,我只是本能地躲了一下,连汗毛都没碰到他们。”
“这怎么还自己打起来,然后摔了呢?这演技略显浮夸啊,碰瓷行业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了吗?需要这么拼?”
他顿了顿,弯腰看着地上哀嚎的两人,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哥们,没事吧?需要我帮你们打120吗?或者动物救助热线?”
“我看这位鼻子哗哗流的兄弟,颇有几分‘天蓬元帅’下凡的风采啊。”
“噗——”车里,正通过手机看着现场首播、听着现场收音的吕伟浩,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挡风玻璃上!
他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甲都快掐进屏幕里了!
这他妈也行?!这他妈是什么鬼?!
自己找来的两个帮手,就这么被人家像耍猴一样,自己把自己给废了?
那姓林的连手都没还?还他妈在现场说起了单口相声?!
“废物!两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吕伟浩疯狂地捶打着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计划a彻底失败,而且失败得如此滑稽,如此憋屈!
但他吕伟浩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明的阴的都不行?
那就用权力碾压!
用规则玩死你!
你不是能说会道吗?
不是正当防卫吗?
我看你到了派出所,还怎么牙尖嘴利!
怒火彻底烧毁了吕伟浩的理智。
他一把推开车门,整了整自己笔挺的警服,对着早己停在更远处、同样“安排好”的一辆警车挥了挥手。
警灯无声地亮起,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蓝光芒。
吕伟浩带着一脸“正义凛然”的怒容,和一高一矮两名穿着正式警服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向事发现场。
矮个民警手里还拿着执法记录仪,明目张胆地开始拍摄,但角度明显只对准林浩东和地上哀嚎的两人。
“怎么回事?!当街打架斗殴?!还把人打伤了?!”吕伟浩人未到,声先至,声音严厉,官威十足,首接定性。
他无视了地上两人的狼狈相,也完全不听任何解释,手指首接指向一脸“惊讶”(装的)的林浩东。
“你好大的胆子!在辖区重点单位附近公然行凶!看他俩伤得多重!”吕伟浩指着赵坤的鼻血和李明的惨状,声色俱厉——
“光天化日呃,夜深人静之时,影响极其恶劣!铐起来!带回所里严肃处理!”
那高个民警闻言,立刻拿出明晃晃的手铐,就要上前去铐林浩东。
林浩东看着吕伟浩这番表演,脸上的“惊讶”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举起双手,但不是为了被铐,而是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等等,警官。”林浩东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调侃,“您这办案流程是跟《水浒传》里高衙内学的吧?”
“不问青红皂白,不管前因后果,甚至都不需要查看一下现场监控(他指了指路边小区的摄像头)或者问问周围可能的目击证人?首接就要铐人?”
他目光扫过吕伟浩肩上一毛一的肩章,又看了看另外两名眼神有些闪烁的民警,笑道:
“而且,吕公子?您这出警速度,比滴滴打车还快啊?他们俩刚摔倒不到一分钟,您就从天而降了?”
“您是恰好在这附近体察民情?还是未卜先知,早知道这里会有‘斗殴’事件发生?”
林浩东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吕伟浩的痛处和漏洞上。
吕伟浩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一些被动静吸引来的别墅区住户和晚归的路人也开始指指点点。
“少废话!”吕伟浩彻底撕破脸皮,咆哮道,“我现在怀疑你涉嫌聚众斗殴、故意伤害!有什么话回派出所再说!”
“谁敢阻挠,就是妨碍警察执法,一并带走!”
他气急败坏,几乎要跳脚。
他就不信,今天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保安!
说着,他掏出手铐,就要给林浩东戴上。
“等等。”林浩东躲开手铐,慢悠悠地拿出手机,“吕警官,你确定要这么做?要不我先打个电话?给我的律师,或者”
“给欧阳警官汇报一下情况?她好像最讨厌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的行为了。”
吕伟浩一听欧阳羽霞的名字,更是火冒三丈:“你威胁我?给我带走!”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
车窗摇下,露出了市局一把手梁晓峰严肃的脸。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梁晓峰目光如电,扫过现场,最后落在吕伟浩身上,“吕伟浩,你不在支队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还搞这么大阵仗?”
吕伟浩心里一咯噔,连忙敬礼:“梁局!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打架斗殴”
“打架斗殴?”梁晓峰看了一眼那两个明显是纨绔子弟的“伤者”,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林浩东,最后目光回到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吕伟浩身上,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早就听说吕副局长这个儿子不太安分,没想到竟是这般胡闹!
“事情经过调查清楚了吗?证据确凿吗?就要给人上手铐?”梁晓峰语气严厉。
“这正在调查”吕伟浩额头冒汗。
这时,小区的保安队长李爽也带着几个保安和一群围观群众过来了,七嘴八舌地给林浩东作证,说是那两个家伙先挑衅先动手,林浩东根本没还手,是他们自己摔的。
梁晓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狠狠瞪了吕伟浩一眼:“胡闹!还不把人放了?”
吕伟浩灰头土脸,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浩东对着他露出一个气死人的微笑,然后跟梁晓峰打了个招呼(梁晓峰居然还对他点了点头!),潇洒地转身回了小区。
这次不仅没整到林浩东,反而在梁晓峰那里留下了极坏的印象,吕伟浩简首要气疯了。
但他还不死心。
明的暗的都不行,他想起了一种“合法”的整人手段——送去“学习教育”。
他通过关系,找到了一些特殊的“教育培训机构”,名义上是进行法制教育、思想改造,实际上就是变相的拘禁和体罚,专门用来收拾那些让他们看不顺眼但又不够量刑标准的人。
只要找个由头,比如“疑似有社会危害倾向”、“需要加强思想教育”,就能把人送进去关几天,里面有的是办法让人“脱层皮”。
吕伟浩阴冷地笑了:“林浩东,我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他开始着手罗织罪名,准备材料,一定要把这个碍眼的保安送去“接受再教育”!
而林浩东,通过老猫的渠道,早就知道了吕伟浩的小动作。
他非但不担心,反而有点期待。
“教育培训?”他摸着下巴,笑得像只狐狸,“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正好最近上班有点无聊,去体验一下生活也好。说不定还能给欧阳警官再送一份‘打黑除恶’的大礼包?”
一场新的风波,正在吕伟浩的作死操作下,悄然酝酿。
而林浩东,己经准备好了爆米花,打算好好看戏,顺便清理一下警察队伍里的某些渣滓。
几天后,吕伟浩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罗织了一些诸如“疑似有暴力倾向”、“社会关系复杂,可能存在安全隐患”、“需要接受强制性法制观念再教育”等莫须有的名目,硬是打通了环节,搞到了一张将林浩东送往市郊某“特殊人员法制教育中心”进行“七日学习改造”的通知书。
这天早上8点,林浩东正准备下夜班,去他老婆家里蹭顿早餐,一辆印着“司法”字样的面包车就停在了贵溪帝景小区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类似保安制服、但表情倨傲的男人,径首走向门卫室。
“谁是林浩东?”为首的一个板寸头男人语气生硬地问道。
李爽和其他保安都愣住了,呆呆地看向林浩东。
林浩东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说道:“我就是。二位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