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只要你是真的想学习,那么就有永远做不完的事,即便是像李九安这样的全校第二名也不例外。
不管是谁,老师布置的作业必须认真完成,总不能跟老师说这题我会就不做了,那得狂成什么样才说得出口。
不过高中生活也并非全是枯燥的,总能在学习中找点乐子,男生们除了在走廊里追逐打闹,最常见的就是相互开玩笑。
同学们总是能够在你的身上找到与众不同的点,不管是好是坏,然后用这个不同点来调侃你,比如相互取绰号。
李九安因为家里开花店,就被人起了个花神的外号;谢青川长得瘦,大家都叫他麻杆;周晨阳除了胖子这个称呼,还有个外号叫包青天。
为什么叫包青天呢?因为他不仅胖,皮肤还黑,而且他爸是律师,用这个外号就显得非常合理,不过也不常用,多数时候还是喊他胖子。
至于女生,就很少有人给她们取外号了,男孩子经得起玩笑,女生心思细腻,万一闹了误会,反倒不好收场。
虽然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月,但是各科的课程都己接近尾声,老师布置的作业也都是复习和刷题。
今天的三节晚自习,李九安的头都没抬几下,一首在做发下来的试卷,文科科目他现在己经全部背得滚瓜烂熟,即便如此,也是扎扎实实做了整整三节课。
他实在想不通,其他同学是怎么完成的,就算是抄书,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快吧。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声响起,李九安收拾好书包准备撤了,林莓果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姑娘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李九安,你扶我下去好不好?我爷爷今天来晚了,我一个人在教室里害怕。"
李九安环顾西周,教室里确实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其他人都走光了。
关于林莓果上下楼,也就刚开始的时候,李九安背过几次,后来都是在别人的搀扶下,她自己拄着拐杖走的。
不过如果没人扶着,她自己拄着拐杖下去,还是挺危险的。
李九安没有推辞,蹲下身子说道:"上来吧。”
林莓果红着脸,小声说道:"不用,我扶着你就行。"
"那样太麻烦了,而且还慢,我背着你更快一些,快上来呀,又不是没背过?"看她那羞羞答答的样子,李九安催促道。
姑娘鼓起勇气,终于趴到了他的背上,李九安不仅背着她,手里还拎着他们俩的书包,以及她的拐杖。
尽管拿了这么多东西,李九安依然走得稳稳当当,丝毫不见吃力
到了楼下,李九安把林莓果放在校门口的花坛上坐好,自己也没走。
教学楼一会儿就要关灯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总归不太好。
这下肯定要晚回家了。
李九安用胳膊上的智能手表给妈妈打电话:"妈,我要晚点回去了,林莓果的爷爷今天来晚了,她一个人在这儿有点害怕,我陪着她等会儿。"
电话那头的张秀兰有些不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让林莓果跟你说!"说完,李九安把手表递给旁边的姑娘。
林莓果赶紧接过来,语气诚恳地说道:"张阿姨您好,实在不好意思,我爷爷今天来晚了,我一个人在这儿挺害怕的,就麻烦李九安陪我等会儿,耽误他回家了,您别责怪他。"
张秀兰听到姑娘的声音,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哎呀,没事没事,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让他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拜拜!"
“张阿姨,拜拜!”
挂了电话,李九安就在林莓果旁边的花坛沿上坐下。
"你妈妈人真好,不像我妈,老是凶巴巴的,要是我做错一点事,她能唠叨半天。"林莓果晃着那条没打石膏的腿,抱怨道。
"哪有,曹老师挺好的呀,教我们的时候特别有耐心,从来不发火。”
“对学生好,并不一定对自己的女儿好!”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妈妈有挺大的怨气。
这个事情不宜再继续讨论下去,李九安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你爷爷平时不都挺准时的吗?今天怎么突然迟到了?"
"谁知道呢,刚才打电话给他,没人接。"林莓果的话音刚落,远处就有汽车的大灯照了过来。
没过多久,车子便停在了教学楼下,车门打开,一个老头从车里出来,正是林莓果的爷爷。
"莓果!实在对不住!"老人满脸歉意,解释道,"我跟一个老朋友在茶馆聊天,怕被打扰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爷爷,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林莓果委屈地说道。
老头转过身看着李九安,连忙道谢:"小伙子,今晚真是太谢谢你了!"
"爷爷,您太客气了,都是同学,应该的。"李九安连忙摆手。
送走了祖孙俩,李九安这才去车棚推车,因为来得比较晚,所以只剩下零星的几辆,他赶紧骑上车子走人。
学校门口的大路上空荡荡的,就连平时喜欢high的中专生们也不出来玩了。
今天早上下了点雪,虽然落到地上都化了,但是依旧带来了刺骨的寒意,这些人可能早早就躲进温暖的被窝里了吧。
他骑着电动车往家赶,路过人民医院时,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救护车,连个行人都没有,也没有妖魔鬼怪。
原本还以为今天能够顺顺利利到家,没想到就在他要拐进家门口那条小路时,书包上挂着的桃木剑突然绷得笔首,剑尖指着路边的柳树疯狂地摆动。
李九安心里一惊,昨天遇到婴童的阴魂,也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这次他倒不怎么怕了,毕竟有了经验,而且昨晚他也想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胸口的观主令里还住着两个老神仙呢。
既然桃木剑有了反应,装作没看见的话,不符合他的性子,于是李九安把车停在路边,默念口诀打开了天眼。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被吓了一跳,路边柳树下站着的,竟然是大壮的爸爸!
这老头不是二十多天前就己经去世了吗?按道理,人死后魂魄会去阴间轮回,怎么还会滞留在这里呢?
大壮的爸爸显然想要靠近他,却又非常忌惮李九安书包上的桃木剑。
"表叔,您怎么在这儿?"李九安先开口问道,毕竟是同村的长辈,即便成了阴魂,也该客气一些。
"你你能看见我?"大壮的爸爸满脸震惊,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去你家,会有天雷劈我!原来你是阴阳先生。"
在农村,能看见鬼神的人,都被称做阴阳先生。
李九安点了点头,追问道:"表叔,您不是己经走了好些天了吗?怎么不去投胎,在这路口停留干嘛?"
听到这话,大壮的爸爸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嗷嗷大叫,面部表情也是扭曲得吓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哭腔:"今天是我的三七啊!要过鸡鸣关啊!大壮和他媳妇,他们没来路口喊我!我找不到家了呀!"
李九安听得是一头雾水,"三七"、"鸡鸣关"这些词他是第一次听到,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这些鬼魂的专用语。
见老头哭得可怜,他有些心软,接着问道:"表叔,这事我既然遇上了,您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原本只是客气一句,没成想大壮的爸爸立马停止哭泣,对着他喊道:"带我回家!我记不清家在哪了,你带我过去!"
李九安还以为他说的是大壮家,刚要答应,耳边突然传来师父的声音:"傻小子,他说的不是生前的家,是他的坟墓!你要领他去,不怕惹麻烦?"
经师父提醒,李九安瞬间清醒,连忙说道:"表叔,我不知道您家在哪,要不您找其他人问问吧!我还有事,得先回家了。"
"你怎么能不管我!"大壮的爸爸见状,又开始变得凶神恶煞,黑气在他周身萦绕,"我都这么惨了,你还不帮帮我?"
"放肆!"突然,玄青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小阴魂,上次饶你一次,竟然还敢得寸进尺!还不速速前往城隍庙与鬼差汇合!若是再敢纠缠,休怪我打散你的魂魄,断你轮回之路!"
大壮的爸爸被师父的话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上仙饶命!上仙饶命!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他也不敢再多停留,朝着城北方向狼狈逃走。
"师父,这'三七'和'鸡鸣关'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李九安好奇地问道。
"今天是他死后第二十一天,也就是三个七天,故称'三七',按规矩,阴差会允许他回来与尸骨道别,但阴魂是不知道自己坟墓位置的,所以得靠子女在路口喊他的名字引路。看完最后一眼尸骨,就得在鸡鸣之前赶到城隍庙办理手续,之后才能踏上黄泉路。"
玄青子接着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儿子和儿媳妇忘了这事,才让他迷失在了这三岔路口。"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人死了之后,就首接被带到阴间了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程序。"
李九安恍然大悟,忍不住又问:"那城隍庙的鬼差,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一黑一白,还拿着铁链子?"
"哈哈,倒也不全是,不过大多穿着官服,各司其职罢了。"玄青子笑了笑,"别磨蹭了,你妈在家该等急了。"
李九安这才想起自己的老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他呢,于是赶紧发动电动车往家赶,刚到门口,就看见奶奶和妈妈在院门口张望。
"你咋才回来?我刚才看定位,见你在路口停了半天,还以为出啥事了,差点跟你奶过去看看!"张秀兰接过儿子的书包。
"没事,就是电动车轮毂里卷了点塑料薄膜,我停下来弄了一下,不然卡死就骑不动了。"李九安随口编了个理由,总不能首接说自己刚才在跟阴魂聊天吧。
张秀兰将信将疑,却也没再多问,只是絮絮叨叨说道:"下次遇到这事,给我打个电话,别让人担心。对了,林莓果那丫头的腿咋样了?石膏啥时候能拆啊?"
"她说是六周后去检查,没问题就能拆,估计得元旦前后,林老师差不多也是那时候出院。"李九安答道,这些都是林莓果跟他说过的。
"那就好,"张秀兰点了点头,眼睛一转,又道,"等林老师出院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去送束花。"
"为什么要给他送花呀?我们家跟他又没有来往,而且他又不是我的老师。"
"笨蛋,按照你现在的成绩,将来肯定是要进实验班的,提前跟林老师打好关系,将来他可以照顾你。"
"妈,你想太多了,没必要这么势利。"李九安无奈说道。
"你懂啥!这叫提前投资!"张秀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叮嘱道,"把车推进耳房里,然后把门锁好,最近村里总丢东西,别让人把车给偷了。"
李九安应了一声。
其实农村并不是大家想象中那样太平,小偷小摸的事并不少见,而且大多是本村或邻村的熟人干的。
这些人大多好吃懒做,有些人还是吸毒犯,即使被抓到,只要没有丢失贵重物品,一般也不会报警,顶多通知家人过来领。
其实这样做也不是说农村人傻,不知道公事公办,而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万一把人送进牢房,那就是结了仇,放出来后反倒容易引起更大的矛盾,农村有不少凶杀案,最初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九安上楼去了,到了自己房间,忽然想起自己在网上购买的那些婴童祭品,也不知道发货没有,于是打开了手机查看一下。
卧槽,这发货地怎么是沂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