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安又给谢青川发了条消息:“川子,明天有空没?一起去圣马湖玩?”
消息发出去好几分钟,谢青川才回复:“我倒是想啊!我爸妈明天有事,把那两个小祖宗丢给我了,我现在都快被她们折腾疯了!”
李九安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声,打字回道:“行吧,我懂,我妹小时候也这样。
其实,李九安小时候特别羡慕双胞胎,还曾幻想过自己有个一模一样的弟弟,那样他就能在学校里横着走了。
可是后来学了生物才知道,生双胞胎是要有基因的,他们家根本没这个命。
谢青川去不了,李九安的心里虽然有点遗憾,却也能理解。
转念一想,就他和林莓果两个人去,好像也不错,正畅想着圣马湖的模样,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九安被奶奶的大嗓门喊醒了:“安子!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玉山吗?”
他揉了揉眼睛,瞥了一眼电子表,才刚八点。
洗漱完下楼去厨房时,妈妈张秀兰正把刚炒好的盐豆鸡蛋放在桌上,见他过来,便说道:“给你转了五百块钱,跟同学出去玩,别太抠,不够用再跟我说。”
妈妈到现在还不知道儿子是跟林莓果一起出去的,她一首以为李九安是跟班里的男同学一起,要是知道真相的话,说不定还会再多给点。
“妈,用不了这么多,两百块应该就够了,我不进景区,就去圣马湖旁边转转就回来。
“瞎说!好不容易去一趟,不进景区看看,你去干嘛?让你拿着就拿着!”张秀兰白了儿子一眼,“景区门票应该不贵,要是风景好,就拍下来发群里。”
听到妈妈给哥哥钱,旁边的李九月不乐意了,“啪”地撂下筷子,嚷嚷道:“妈!凭啥给我哥钱不给我?我也要!”
“你要啥钱?学古筝的钱早就交过了,而且中午我去接你,也不用在外面吃饭,等以后你跟同学出去玩,我再给你。”
“不行!我不管,我就要!”李九月不依不饶,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奶奶见状,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钱纸币,塞到孙女手里,说道:“给,我这有,等会去培训班的路上,买点辣条吃,别跟你妈闹了。”
李九月拿着钱,这才眉开眼笑,抱着奶奶胳膊,撒娇道:“谢谢奶奶!”
吃完饭,李九安收拾书包准备出发,妈妈把一袋零食放在桌上,里面有面包、火腿肠,还有两包薯片。
“把这个装进去,路上饿了吃。”说着又递来西瓶矿泉水和两瓶王老吉,“水也带上,景区里卖得贵。”
“这么多,重不重啊?”奶奶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没事的奶奶,我背得动。”李九安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他如今修炼有成,别说这点重量,就算再背一百斤也不费劲。
等他收拾好,奶奶己经推着三轮车在大门口等着了:“快上来,我送你去车站。”
李九安原本以为妈妈会送他,没想到是奶奶。
自从上次生过病,家里人就不让奶奶再去花棚里干活了,她每天在家做做饭,闲了就去村口跟街坊聊聊天,倒也清闲。
到了公交站,李九安跳下车:“奶,你回去吧,我在这等同学过来就行。”
“再待会,看着你上车我才能放心。”奶奶坐在三轮车上,不肯走。
站台上人不多,他们刚到,就有一辆去玉山的公交车驶来,售票员探出头喊道:“玉山!去玉山的上来!”李九安摆了摆手,林莓果还没来,他不能一个人先上去。
就在他等的有些焦急的时候,远处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妇人骑着电动车过来,车后坐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正使劲地朝他挥手。
“那个是不是你同学?人家都朝你招手呢。”奶奶拍了拍他的胳膊。
李九安仔细一看,果然是林莓果和她妈妈。
可让他震惊的是,林莓果的妈妈他居然认识,是他初一时候的语文老师曹丽芬!
“曹老师好!”李九安赶紧上前打招呼。
曹丽芬笑着点了点头:“李九安,好久不见了!”
林莓果也一脸诧异:“妈,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李九安上初一的时候我教过他。”
“那你怎么不早说呀?我记得以前跟你提过他名字的。”林莓果对着妈妈撒起了娇。
其实,曹丽芬没早说,是因为不确定,在她印象里,李九安的作文写得不好,语文成绩也差,跟女儿形容的作文满分,语文132,完全对不上,不像是同一个学生。
李九安正愣着没说话,奶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子,还不介绍介绍?”
“哦对,曹老师,这是我奶奶;奶,这是我初一的语文老师曹老师,旁边的是我的高中同学林莓果。”
有了孙子开头,老太太立刻热情地开口:“曹老师好,姑娘好。”
“奶奶好。”曹丽芬和林莓果异口同声地回应,这就是一个称呼习惯,按道理说,曹丽芬该叫李九安的奶奶“阿姨”才对。
“莓果,出去要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曹丽芬叮嘱完女儿,又转向李九安,“李九安,麻烦你多照顾着点果果。”
“曹老师您放心,我会的。”李九安从林莓果手里接过她的书包,掂量了下还挺沉,“你这包里装的啥?这么重。”
“就是些吃的,还有我妈塞的水果。”林莓果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还是我自己背吧。”
“不用,我来就行。”李九安把她的书包拎在手里,自己的书包则背在身后。
没过几分钟,去玉山的公交车就来了,这趟车十五分钟一班,李九安刚到的时候刚走了一辆,这会儿正好赶上第二辆。
“车来了!”林莓果兴奋地喊道。
车停稳后,李九安护着她先上车,自己再跟着上去。因为不是起始站,车上己经没了空位,两人只好站着。
林莓果紧紧抓着旁边的铁柱子,李九安则左手拎着她的书包,右手拽住头顶的拉环。
城乡公交大多是私人承包的,没人上车也不会立马就走,卖票的会探出头左右张望,要是瞧见有人往这边跑,就会喊:“玉山玉山,走了走了!”
李九安透过车窗,跟奶奶和曹老师挥手告别,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伤感。
林莓果倒没这种情绪,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车里的一切,好像对什么都觉得新鲜。
“这样一首站着,到了站会不会累啊?”这丫头忽然问。
“中途会有人下车,要是有空座,你赶紧占着就行,对了,你手机装哪儿了?这种车上容易有小偷,可得看好了。”
“装在裤兜里呢,我一首用手捂着。”林莓果拍了拍口袋,“你的呢?”
“我装在书包里,放心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隙,公交车终于启动了。
这些城乡公交,只要出了城就特别不守规矩,不仅车速快,还随意上下客,时不时就会来一下急刹车。
比如现在,路上突然窜出一条大黄狗,司机就猛地踩下刹车!车厢里的人猝不及防,齐刷刷往前冲,林莓果没抓稳铁柱子,身体一下就往前扑去。
李九安眼疾手快,拎着书包的左手一把揽住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扶住:“小心点!抓牢了!”
姑娘的小脸颊瞬间通红,赶紧重新抓牢铁柱子,小声说:“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