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安回到楼上,随手就把房门给关上了,虽说天气还有些炎热,但是还能接受,他可不想修炼的时候,那个丫头推门进来。
之所以要急着上来修炼,是因为白天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体育课上,不管是热身还是打篮球,自己剧烈运动以后并没有多少疲惫感。
起初李九安还以为是自己的状态好,首到后来听到周晨阳在晚自习的时候喊着这疼那酸的,才明白过来,他的身体出现了某种变化。
想来想去,原因只能是昨天晚上的修炼,他修炼的最初目的是变聪明,虽然还没有实现,但是身体先变好了,也还不错。
李九安盘坐在床上,他先做了几个深呼吸,放空思绪,然后再调整呼吸频率,按功法开始修炼。
没过多久,手指的酥麻感便再次出现,真气顺着脉络凝聚在丹田,可是他很快就发现,昨天存下的真气似乎少了一些。
这么看来,丹田应该是漏的,自己若是停止修炼,里面的真气迟早会散光,果然修炼和学习一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修炼了三十六个小周天,也往丹田里存了三十六缕真气。
现在修炼的前三步他己经非常熟稔,忽然李九安有些心血来潮,特别想试一试后面的两步。
气通二脉的气,指的就是丹田中的真气,这两天的修炼己经让他储存了不少,进行下一步应该问题不大。
开始修炼之前,他把道书上的法门和经脉图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李九安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担心自己变成傻子,只是想到成功以后的好处,便又狠下心来。
或许是他真的很有天赋,只是尝试了两次,便成功地把丹田里的真气通过任督二脉输送到了大脑。
在成功的一刹那,丹田与大脑仿佛连成了一个循环体,真气由指尖而生,进入丹田后,通过任督二脉进入大脑,然后真气在大脑里生成了元神,元神再控制身体吸收真气。
此刻,他通过生成的元神清晰地感知自己身体的一切。
就在他为自己又一次修炼成功而得意洋洋的时候,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坠落到了一个黑暗而又陌生的地方。
等李九安清醒过来,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破败的道观,看上去残垣断壁,就连房顶的瓦片也脱落得差不多了。
这是自己的梦境么?只是这个梦好像有点太真实了。
就在他还犯迷糊的时候,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道士从那残砖断瓦中缓缓走了出来。
老人面容消瘦,眼睛却炯炯有神。
“孩子,你来了?”老道士的声音像是风干的老树皮,说出来的每个字也都像是生锈的铁片在互相地刮蹭。
李九安的大脑宕机了几秒,然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您是?这是哪啊?我明明是在家里修炼的,怎么突然就到这了?”
老道士笑了笑,捋了一下发白的胡须,说道:“我是你师父,这里是我们的清虚观!”
“师父?”李九安满脸不解,“我啥时候拜师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你正在修炼的那本《道门阴阳混沌经》是我们清虚观的不传之秘,学了本观的核心功法,按照规矩就该拜入我的门下。”
书是李九安在王爷爷那里买的,没有刊号也没有出版社,他也猜想过这是一本古书,只是没想到还有这番来头。
“您说的清虚观,在沂县好像并没有听说过?”
“是的,早就没了。”老道士转过身,望向身后的道观,接着说道,“解放前,我们清虚观在城南也算是香火旺盛,只是后来遇到了那段特殊的岁月,神像被砸,经书被烧,观里的人也都跑了。”
“人都跑了?那您当时是不是也跟着跑了?”
“没有,我是清虚观的最后一任观主,道号玄青子,从小就在观里长大。”老道士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很遥远的过去。
“当年道观被毁时,我把观里最核心的三本功法委托给了一位老友,并将自己的元神悉数封印在了那本《道门阴阳混沌经》的书页里。”老道士望着残破的道观,声音里裹着一股化不开的怅然。
“封印元神?”李九安猛地抬起头,然后瞳孔骤缩。
他前些天刚在网上看过关于道门知识的科普,知道一些基础的名词,于是问道:“元神不就是人的灵魂么?封印灵魂,那人不就死了么?难道你是鬼?”
话音刚落,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窜天灵盖,然后小腿发软,噗通一下瘫坐在地上。
“呵呵,傻孩子。”老道士转过身,枯瘦的手指捻着花白的胡须,“元神与阴魂有着本质的区别,元神不分阴阳,是先天本源;阴魂却属阴间之物,受轮回法度约束。”
说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九安那煞白的脸,故意说道:“不过有件事你说对了,我的确己经死了。”
“死了?那你真的是鬼了?”李九安把屁股又往后挪了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道士,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变成青面獠牙的恶鬼。
老道士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袍轻挥,观前那棵枯死的老柳树忽然就抽出一片新叶:“放心好了,我要是害你,又何必费尽心机将你拉入这元神空间?”
李九安望着那片新叶发愣,心中的惊涛骇浪也渐渐平息下来。
他分析着老道士刚才说的话,慢慢摸清了事情的来由:老道士在特殊的时期遭逢大难,他把自己的元神封印在了道书里,然后又把道书托付给老友,老友离世,书被卖给废品站。
最后,道书被自己买到,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他修炼了上面的功法,等炼到气生元神这一步便触发了某种设置,被拉到这个特殊的空间里。
逻辑上环环相扣,倒不像是瞎编的。
“您今天把我拉到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李九安定了定神,声音还是有些发飘。
老道士抬手指向身后的破落道观,说道:“我想让你把道观的香火给续上,莫要让祖师的传承断在了我的手里。”
李九安望着他那恳切的眼神,内心忽然就软了下来,而且自己的修炼也是时常迷糊,要是有个师父指点一下,定然能够少走许多弯路。
“我要是拜师,有什么讲究没有?比如,不能结婚?”李九安好奇地问道,他们家就他一个男孩,他可不想为了给道观续香火而断了自家的香火。
“我们清虚观属正一派,能居家,能娶妻,寻常日子照过,修行在心,不在于形式。”老道士回道。
这倒是符合李九安的性子,于是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问道:“那,拜师有仪式吗?”
“自然是有的,你跟我来吧。”说完,老道士转身便往道观里走,李九安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