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在案几上流淌，沿着木纹蜿蜒成一道诡异的暗红。
卫央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整张脸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
他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那三颗骰子，仿佛要看出什么来。
可那三颗骰子，却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温润如初，一点异样都没有。
“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出人声，“明明是一、一、一为什么”
他伸出手，想要再去抓起骰盅，却被江辰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够了。”江辰道。
卫央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是你！是你动了手脚！”
江辰看着他，缓缓开口：
“卫司宸，天命如丝，气运如网。你以为能操控命数，却不知，命数从未在你手中。”
“虽然赌局还没结束，不过结局已定，剩下的对局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赢。”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
“卫司宸，你输了，按照生死状上的约定”
江辰的目光落在生死状上，指尖轻轻一点。
“败者自裁，绝无反悔。”
帐内的油灯微微摇曳，象是在为将至的死亡做祭。
卫央的瞳孔猛地一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我不服！”
江辰眉梢一挑，语气不变，“不服？”
“我还没输完！”卫央咬牙切齿地怒吼，手指猛地指向桌上的骰子，“十局为限，现在才八局！还剩两局！我有资格赌到最后！你凭什么现在就要求我自裁！”
他的话声中带着血腥气，情绪崩溃，象一头被逼入死角的困兽。
江辰笑了笑，“何必呢？你已经输了，继续赌下去毫无意义。”
卫央抓起骰盅，一把扔给江辰，“别废话，继续赌！我猜小！”
江辰接过骰盅，看着卫央那副赌红了眼，状若疯魔的样子，心中冷笑。
继续赌又能如何？你已经输了。
非要亲眼看到结局，才肯死心吗？
“好，”江辰淡淡说道，“既然你想死个明白，那就成全你。”
他将三颗白玉骰子，一枚一枚地，重新装入骰盅。
然后，开始轻轻摇晃骰盅。
“哗啦啦。”
声音很轻，很短，很敷衍。
“啪！”
骰盅被扣在了案几上。
卫央的目光，死死地锁着那只紫檀木骰盅，心脏狂跳，几乎要炸裂开来。
“开！”他嘶吼着，揭开了骰盅。
三颗骰子，紧紧躺着。
一、二、三。
六点，小。
卫央愣住了。
他猜中了？
他真的猜中了？！
“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从卫央喉咙里爆发出来。
“我猜中了！我猜中了！”
他癫狂地拍打着案几，溅起的血沫飞得到处都是，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
“江辰！你看到了吗？我猜中了，我猜中了！”
江辰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有半分波澜，甚至眼里，还流露出一丝怜悯。
结局早已注定，就算这一局卫央猜对了，但依旧无法扭转局面。如今双方的比分是四比二，他拿四分，卫央两分。
赌局只剩最后一局，卫央摇，他来猜。
他猜对了，比分就是五比二，猜错了就是四比二。
无论怎么猜，都是他赢。
眼前的卫央，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