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油灯的熄灭，周遭的环境也跟着变换。
那片潮湿、阴暗的地底洞窟，如同退潮般，迅速地褪去颜色。
头顶上那黑黝黝的岩壁穹顶，也悄然退散。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
毒辣的阳光再次烘烤大地。
一望无际的原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士兵们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表情一片茫然。有人下意识伸出了手，摸了摸脸，被阳光照射的脸散发着温暖的感觉。
脚下，是熟悉的草地。
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温暖而虚假。
王铁山急冲向前，扶起倒下的皮囊，入手处，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那感觉，不象是扶人，而是在捡起一个空皮囊。
“卫央！”王铁山转头怒视卫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卫央从环境变换的震惊中退出来，咳了咳，“使用破妄之灯会急剧消耗使用人的气血，若是一般的怪物，是可以撑个一时半会的。现在他只撑了几十息时间，说明这怪物的强度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
王铁山有心想发作，但只能憋屈的闷在心里，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卫央缓缓转身，看向江辰，
“江司正，现状你也看到了，你作为指挥，觉得目前我们该怎么做？”
江辰皱了皱眉，这卫央好生无耻，他见无法解决困境，转头就把难题抛给自己。
不过，现在也不是和他争吵的时候。
从之前破妄之灯照亮的局域来看，他们应该是处于一个地下洞窟中。至于周遭的太阳、天空、大地，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怪物所制造出来的幻境。
只是
为什么他看不出这个幻境？
江辰默默地在脑海中打开系统面板，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他的这个系统，可以帮助他看见物品信息。
蹲下身，挖出一抱泥土，捧在手上。
【泥土】：普通的泥土，适合野草生长。
一行小字浮现在眼前。
这真的是幻觉吗？
若是幻觉，那么捧在手里的泥土会是什么？
一块地底石头，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系统，不会骗人。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赖以生存的、最根本的铁则。
靠着这个系统，他可以辨别很多东西，可以轻松看到蜕变物品的信息，就算是蜕变怪物，也能在死后看到具体的恩赐与苦难。
可以说，他这一路走来，系统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
系统说，这是普通的泥土。
那就证明，他手中捧着的，他脚下踩着的，这片一望无际的，生长着枯黄野草的大地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
江辰的脑海里，闪过了刚才【破妄之灯】亮起时，那惊鸿一瞥，同样无比真实的地底洞窟！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哪个才是虚假的？
要么，是【破妄之灯】错了。它照亮的，并不是什么真实，而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幻象。
要么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系统，有问题！
江辰猛然抬起头，看向天空那轮烈日，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但是内心却如坠冰窖，一股冰冷的寒意，席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