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丁浅突然蜷成一团,浑身发抖:
浅浅!
清溪急忙起身,把被子往上拽,将她裹得更严实了一点。
她还在不停打颤。
外面的所有声音瞬间消失。
怎么这么烫?
他直接坐上床,连人带被子一把搂进怀里。
丁浅的手无意识的往他衬衫里钻。
凌寒二话不说扯开衬衫扣子,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我在,浅浅,我在这里。
“冷,少爷……好冷…”
她滚烫的额头抵着他脖颈,声音断断续续的。
凌寒干脆掀开被子躺进去,将瑟瑟发抖的丁浅整个圈进怀里。
可怀中人依然抖得厉害,牙齿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
还冷?
他将她往胸口又按紧几分,抬头看向陈默,无措的问:
她身上烫得吓人,怎么还一直喊冷?
别急,我这就叫医生。阿强,再去拿床被来!
马上!阿强快步离去。
凌寒又紧了紧手臂,将两人之间的被子掖得密不透风。
阿强很快抱着被子回来,仔细盖在他们身上。
医生疾步走进病房,量过体温后神色凝重:
41度了,得加一针退烧针。
打完针后,陈默忧心忡忡地望向医生:
她这样忽冷忽热的,真的没问题吗?
这是高热常见的寒战反应。
虽然正常,但是这么高的体温确实需要警惕,今晚要特别注意观察。
在药物和保暖的双重作用下,丁浅颤抖的身躯终于平静下来,像只疲倦的小猫蜷在凌寒怀中沉入睡眠。
凌寒轻柔地梳理她汗湿的发丝,长长舒出一口气。
见丁浅情况稳定,窗外夜色已深,众人相继起身告辞。
保持联系。
放心。
凌寒点头,你们都累了,快去休息吧。
丁浅是在第二天中午真正清醒过来的。
醒了?
她张了张嘴,喉间却像砂纸摩擦般刺痛。
溺水时的呕吐和高烧一夜,让她的声带暂时失了声。
凌寒立刻拿来插着吸管的水杯,小心地递到她唇边。
她一口气喝完,才觉得缓过来些。
扶我起来。
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凌寒小心托着她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将枕头垫在腰后。
待她坐稳,他环住她肩膀,额头轻贴她的,手掌顺势探入病号服下摆。
她原本闭着眼缓着眩晕,后背突然传来的触感让她一僵,连忙伸手抵住他的手。
丁浅哑着嗓子推他。
凌寒动作顿住,稍稍退开。
“怎么?摸不得了?”
不是……她嗓音沙哑地想解释。
他指尖在病号服下游走,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昨晚你这里、还有这里、可都是我亲手照料的。
丁浅急着开口,却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整个人蜷缩起来。
凌寒立即敛了逗她的心思。
刚刚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盗汗。
丁浅咳得浑身发软,靠在他肩上喘气。
以后不这样了。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李医生走了进来。
凌寒下意识要起身,却被老人用手势制止。
别起了,让她靠着吧,这样舒服点。
丁浅虚弱地笑了笑:李伯伯好。
丫头,又见面了?
李伯伯一边查看输液管一边打趣。
丁浅有些不好意思。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李医生戴起听诊器听了一下她的心肺。
这次既然来了,就陪伯伯在医院过个年吧。
什么?
丁浅怔住。
怎么?
照你现在的情况,过年能出院都算恢复得快。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丫头,再这样下去命都要被你折腾没了。
凌寒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怀里的人护得更紧。
李医生看在眼里,随手指了指吊瓶:这针打着,药吃着,安心在这儿过年。把身体养好再说。
晚点我再来。
李伯伯慢走!
不用送了,当自己家哈。
等房门关上,丁浅在凌寒怀里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李伯伯还是这么……风趣。呵呵!
她本想笑,却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凌寒连忙轻拍她的背。
还笑?李伯伯说得对,这次必须把身体彻底养好。
我陪你。
我们就在这儿一起守岁。
丁浅将脸颊轻靠在他肩头,双臂环住他腰际,许久没有作声。
别难过,我会守着你。等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去放烟花,嗯?
少爷,其实,你不用陪着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再说一遍?
你先别生气。
我的意思是,年底你有那么多事要处理,你去忙,我保证乖乖在医院养病。
“我发誓会按时吃药,配合治疗。等你忙完……”
别说了。凌寒声音发沉。
“真的,我这次一定照顾好自己,我向你保证!”
“你保证?!”
昨晚在宴会上你也说过会待在沙发上!结果呢?
浅浅,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跟我保证?”
“拿你停止过的呼吸吗?”
“不是的,少爷,我说的是真的。”
“丁浅,但凡你心里有过我半分,哪怕只有一次,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
“昨晚那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现在,你要我如何相信这轻飘飘的承诺?
那你要我怎么办?少爷。
我把命交给你保管,好不好?
从今往后,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