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并肩作战的修炼,敖玲珑与颜凤仪的关系明显得到缓和。
看向对方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躲闪。
仿佛都在刻意回避着忘情修炼时的微妙境地。
‘果然,沟通是解决矛盾的最佳桥梁,而深度沟通效果更佳,还得是我啊!’
许剑秋将二女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
感觉自己为消除种族隔阂,以及促进家庭和睦,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任何事都讲究过犹不及。
修炼也不例外。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安心待在有情峰上,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光。
大部分时间,他都陪着小长生和小永乐玩耍,用法力小心翼翼地为他们梳理经脉。
为这两个小家伙将来踏上仙路,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偶尔兴致来了,他也会钻进炼器室。
鼓捣出一些在顾元瑶和叶青璇看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能发射柔和灵光的枪,被许剑秋命名为真理。
靠灵石驱动就能悬浮前进的小马车。
能用手柄远程操控,在空中做出各种花哨动作的迷你飞剑…
这些堪称修仙界黑科技的幼儿玩具,可把两个小家伙乐坏了。
整天追在许剑秋屁股后面“爹爹”“爹爹”地叫。
让许剑秋享受到了当老父亲的快乐。
兴致来时,他也会体验一下自己制作的玩具。
这日,许剑秋照例拿出南斗令牌研究,眉头却微微一挑。
他注意到,之前那两道一直在不断移动的波动,在越靠越近。
其移动轨迹和速度变化,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这是什么情况?’
他凝神感应了片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更像是其中一道波动在紧紧追逐着另一道。
‘杀人夺宝?这我可就不困了!’
许剑秋顿时来了精神。
更何况还关系到另外的南斗令牌下落。
他立刻起身,神念一扫,找到了正在灵草坪上,陪着孩子们玩耍的秦紫夜、敖玲珑和颜凤仪。
“秦仙子,玲珑,凤仪姐,别带娃了,来活了!”
他招呼一声。
三女闻言,美眸皆是一亮。
带孩子虽然温馨,但久了也难免觉得有些平淡。
能有正事做,自然求之不得。
她们默契地互看了一眼,身形一晃,便化作流光没入许剑秋的凌霄洞天之中,随时准备出击。
“元瑶,青璇,你们看好长生和永乐,我们去去就回。”许剑秋朝顾元瑶与叶青璇说道。
外出时,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他一向不想将儿女带在身边。
“去吧夫君,万事小心。”
“夫君,我们等你回来。”
许剑秋当即驾驭起五色遁光飞出五行仙宗。
他根据令牌的指引,朝着那疑似追逐方向疾驰而去。
准备当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做那得利的渔翁。
数万里之外,云层中。
一道略显仓惶的青色遁光划破天际,速度已然催到极致。
仿佛身后有择人而噬的东西在追赶。
遁光之中,是一名面容苍老,穿着朴素道袍的老者,人称长青真人的李大龙。
此刻他眉头紧锁,心中叫苦不迭:
‘苦也,霉运当头,那道波动分明就是冲着老夫来的!’
他一生谨慎,苟道为上。
在感应到令牌其中一道波动,朝着自己所在方向靠近时,他心里觉得不对劲。
哪怕没见到对方模样,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修为,李大龙都毫不犹豫选择跑路,将保命遁术施展到了极致。
可即便如此,身后那道波动依旧如同附骨之疽,越来越近。
他尝试了数次改变方向,甚至动用了一张珍贵的传送符,乘坐传送大阵。
可没过多久,那道波动还是阴魂不散,并且距离拉得更近。
‘甩不掉,根本甩不掉!’
李大龙心中冰凉。
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一日,自己必然会被追上。
他吞下一把恢复法力的丹药,以法力将药力化开,却难以抚平心中的担忧。
他不是没想过回头拼死一搏。
但掂量了一下自己那在金丹境中只能算平平的法力神通,只怕是给对方送菜。
就在这时,李大龙感应到南斗令牌又传来了新的动静。
除了身后那道,竟然又有一道波动,也开始朝着他这个方向移动了。
‘不会吧,又一个?也是冲我来的?’
李大龙心里咯噔一下。
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般笼罩心头。
他不敢怠慢,继续一路狂飙。
两个时辰后,李大龙的脸色彻底阴沉如水,心也沉到了谷底。
果不其然。
另外波动,目标赫然也是他。
前有狼,后有虎,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啊。
李大龙欲哭无泪,只觉得无比憋屈:
‘真是太欺负人了,老夫一生谨小慎微,招谁惹谁了?不过是拿出祖传之物看看,何至于此啊!’
一股压抑了数百年的血性,在这绝境之中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不再逃跑。
反而停下遁光,降落到下方一座山峰之巅。
‘都想要老夫的命,都想要这块破令牌是吧?
‘真把老夫逼急了,大不了自爆金丹,拉你们一起上路,谁也别想好过!’
在李大龙身后千里外。
一道紫色遁光之中,身着黑金道袍的青年感应到令牌中的两道波动,不由嘴角一咧,眸光泛冷:
“要和本座抢?有趣!”
他继续加快速度。
另一边。
许剑秋感应到前一道波动停了下来,后一道则是继续在动。
‘怎么不动了?正好,省我点法力。’
他艺高人胆大,当即驾驭五色遁光迫近。
李大龙发了狠,落地之后,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积攒了四百年的家底,尽数掏了出来。
阵旗、阵盘、灵石如同不要钱般洒出。
李大龙双手疾挥,一道道灵光打入地面与虚空。
隐匿阵法、困阵、杀阵,甚至是他压箱底的一套能引动地脉之力的自毁大阵,都拿了出来。
一重重禁制光华在山巅亮起又隐没,将这座山峰化作了一处步步杀机的死亡之地。
他自信,凭借这些布置,别说金丹真人,就算是一尊元婴真君贸然闯入,也绝对讨不了好。
做完这一切,李大龙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取出一个磨得发亮的红色酒葫芦,一屁股坐在青石上,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烈酒。
辛辣的滋味直冲喉咙。
李大龙另一只手摩挲着那块给他带来杀身之祸的南斗令牌,眼神复杂。
这令牌是他祖上所传,一直尘封在特制玉匣里。
据说是与某位上古大能有关。
他自知天赋平庸,若无天大机缘,元婴无望,寿元将尽。
这才抱着万一的念头打开了玉匣。
谁曾想,玉匣一开便失了效,这令牌的波动再也无法遮掩。
即便放在储物戒中也无济于事。
就如一块肥肉,终究引来了恶狼。
“老夫如履薄冰了大半辈子,累了,也倦了。”
他望着天边乌云自嘲一笑,再次举起酒葫芦痛饮:
“今日,便痛快一场!”
在他的感应中,那两道充满恶意的波动已近在咫尺。
最终,还是最初追逐他的那道波动率先抵达。
一道极具压迫感的紫光从天际飞来。
轰!
强大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而下,让李大龙面色一变:
“元婴真君!”
遁光散去,露出一名身着黑金道袍的青年。
青年面容冷峻,眼神睥睨,正凌空而立。
他甚至懒得看一眼山下那些隐藏的阵法。
目光直接落在李大龙身上,如同看着一只蝼蚁,声音淡漠,带着唯我独尊的霸道:
“交出令牌,本座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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