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主,万万不可!”
玄机子那一声急切的呼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在空旷的指挥室里回荡。
他看着那个顶着一张仙女脸,内里却是个纯糙汉的何雨柱,老脸上写满了忧虑。
“‘九转聚灵室’乃我龙组千年根基,引动的是地脉龙气,其灵气之狂暴,如烘炉熔浆!即便是我等进去,也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步步为营。”
“食神他……他毕竟是凡人之躯,从未接触过修行法门,这要是被那狂暴的灵气一冲,别说帮忙了,恐怕当场就要被撑得爆体而亡啊!”
玄机子的担忧,合情合理。
在场的所有龙组成员,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们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送入高压锅的脆皮鸡。
然而,面对这份担忧,那个顶着何雨柱高大身躯的何雨水,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般的嘲弄。
“凡人之躯?”
她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子神明俯瞰蝼蚁的、理所当然的蔑视。
“你以为,这普天之下,谁都有资格,被称作‘食神’?”
话音未落,她动了。
高大的身影一步跨出,瞬间就来到了那个还在为自己“失恋”又“即将有新欢”而纠结的何雨柱面前。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何雨水伸出那只属于她哥哥的、布满了厚茧和刀疤的粗糙大手,用食指,不轻不重地,点在了何雨柱那光洁如玉的眉心。
“嗡——!”
一股温和却又霸道到极致的纯金色光芒,骤然从何雨柱的体内迸发而出!
那光芒,不像灵气那般飘渺,也不像真气那般凝练,而是充满了最原始、最纯粹的生命气息!仿佛是太阳的核心,是万物生长的源头!
金光一闪而逝,快得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幻觉。
但玄机子那双浑浊的老眼,却骤然收缩成了两个针尖!他失声惊呼:“这……这是……先天一炁?!不对!是……是功德金光?!”
“他不是修道之人,哪来的功德金光?!”
“功德?”何雨水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凡人见识短浅的鄙夷。
她收回手指,背负双手,用那属于傻柱的粗嘎嗓音,说出了足以颠覆整个龙组认知的话。
“你们只知他厨艺通神,却不知他生来便是‘食神命格’。”
“天生地养,身负人道烟火气运。寻常五谷杂c,入他之手,便可化为蕴含生机的灵食。他的血肉,他的筋骨,本身就是这世间最难得的至阳大药!”
“他这一身气运,不去滋养万物,反而天天在四合院里跟一群鸡鸣狗盗之辈扯皮,简直是暴殄天物!”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指挥室里,雅雀无声。
龙头张大了嘴,玄机子手里的拂尘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食神……命格?!
他们一直以为,“食神”只是龙组为了拉拢凤主,给她那个厨子哥哥安的一个好听的代号,图个彩头。
谁能想到,这他妈……竟然是真的?!
这哥们儿,真是字面意义上的“食神”?!
而作为焦点的何雨柱,本人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啥玩意儿?
食神命格?至阳大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前凸后翘的“新身体”,又联想了一下自己原来那身腱子肉。
合着我傻柱,不光菜做得好,我这人本身,就是一道大菜?!
这个认知,让他那颗四十瓦的大脑瞬间通透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如同滚油泼烈火,在他胸中轰然炸开!
他猛地一挺自己那傲人的胸脯,双手叉腰,对着目瞪口呆的玄机子,扬起了那张属于何雨水的仙女下巴,得意洋洋地嚷嚷道:
“听见没?老道!”
“爷……姑娘我,天生就是个宝贝!人形自走唐僧肉!你们那个什么破屋子,还怕我顶不住?笑话!”
那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配上那张清冷绝尘的脸,看得龙头眼皮狂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何雨水懒得再理会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凡人,更懒得看自己那个已经飘到天上去的傻哥。
她直接对龙头下令:“开阵。”
说罢,转身便抱起床上昏迷的娄晓娥,径直朝着指挥室深处那扇泛着银色光泽的合金大门走去。
“哥,跟上。”
她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
“哎!来嘞!”
何雨柱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走过寒江雪刚才站过的位置时,他还特意停下脚步,对着空气,自以为潇洒地甩了一下那一头他自己都还不适应的柔顺长发,嘴里小声嘀咕:
“哼,小豹子,等着,等爷忙完了正事儿,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
他这番骚操作,看得正准备启动阵法的玄机子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的罗盘给扔出去。
造孽啊!
九转聚灵室。
与其说是“室”,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溶洞。
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拳头大小的月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玄奥繁复的符文,在月光石的照耀下,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
洞穴中央,是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圆形石台,上面同样刻着一个巨大的、层层叠叠的太极八卦图。
当何雨水抱着娄晓娥踏上石台的瞬间,整个溶洞都“嗡”的一声,发出了巨大的共鸣!
四周石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磅礴如海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浓雾,在石台周围疯狂盘旋,发出如同龙吟虎啸般的嘶吼!
何雨柱刚一脚踏进来,就被这股子狂暴的灵气冲得一个踉跄,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快被搅碎了!
“卧槽!这……”
他刚要骂街,何雨水冰冷的声音已经在他耳边响起。
“坐下!”
“收敛心神,忘了你刚才在澡堂子里看到的那一身白肉,也忘了外头那个等着你的冰山美人!”
“现在,用你的‘意’,去想一道菜。”
“想菜?”何雨柱被这没头没脑的命令给干懵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不想着怎么救人,想什么菜啊?
“对。”何雨水的声音冰冷而严肃,不带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成分。她将娄晓娥轻轻放在石台中央的阵眼,然后盘膝坐在她的身后,一掌抵住其后心。
“想一道,你这辈子,做得最用心、最自豪、能让阎王爷吃了都想还阳的菜。”
“用你的魂,你的血,你的全部精气神,去‘烹饪’它。”
“这,就是你今天的任务。”
“也是救她的,唯一的机会。”
最后那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何雨柱的心上。
他看着石台上那个因为痛苦而冷汗涔涔,却依旧美得让人心颤的女人,脑子里的所有杂念瞬间被清空。
救她!
必须救她!
做什么菜?
最用心,最自豪……能让死人还阳的菜……
他挠了挠头,那属于厨子的记忆在脑海中飞速翻腾。
忽然,他眼睛猛地一亮,脸上露出了一个猥琐中带着自信的笑容,一拍大腿!
“我想到了!”
他兴奋地嚷嚷道:“就做那道‘佛跳墙’!当初在厨房,我做给你吃的那道,不,是你做给我吃的那道……哎呀不管了!就那道会发光的菜!当时你哥我……呸!当时我……”
“闭嘴。”
何雨水连眼睛都没睁,只是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了两个字。
那声音里的嫌弃和杀意,让何雨柱即将脱口而出的吹嘘,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憋得他脸都红了。
他那猥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那道菜不行吗?”他委屈巴巴地小声问道。
何雨水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没有半分平日的冰冷,反而燃烧着两簇金色的火焰。
她看着自己那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哥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到极致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道菜,是做给我吃的。”
“现在,你要做的这道菜……”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石台上昏迷不醒的娄晓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酸涩。
“……是做给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