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散去了指尖的光芒：“并非人人都能觉醒和运用这种力量。需要天赋，也需要正确的方法。你之前看到的金色图案，就是一种灵能的运用技巧——‘驱邪咒印’。”
方缘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守护者、灵能、咒印一个全新的、充满危险与机遇的力量体系，正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看向陈锐，眼神炽热：“我能学吗？”
陈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嗤笑一声：“你以为这是街边的武术班，交钱就能学？灵能的觉醒和使用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意志不坚者，轻易就会被灵能反噬，或者在使用过程中被‘异常’侵蚀、同化，死得比普通人还惨。”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同刀子般刮过方缘的脸：“而且，我凭什么教你？就因为你被‘怨噬灵’盯上了两次？这个世界每天被异常困扰甚至杀死的人不止你一个。”
面对陈锐毫不留情的拒绝，方缘并没有气馁。他知道，空口白牙的请求毫无分量，他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他深吸一口气，从蒲团上站起身，目光坦然地看着陈锐：“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可以证明我的价值。我或许现在什么都不懂，但我的‘灵感’很高，这是你说的。我对抗过‘怨噬灵’，虽然失败了，但我没有崩溃。我敢跟踪你，找到了这里。我学习能力很强，不怕危险，更不怕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只想拥有保护自己、弄清楚这一切的能力。给我一个机会，任何考验，我都可以接受。”
陈锐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狠劲的年轻人，与资料中那个内向平庸的大学生形象判若两人。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工作台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那“嗒、嗒”的敲击声，仿佛敲在方缘的心上。
良久，陈锐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抬起眼，看着方缘，眼神复杂，最终缓缓开口：
“明天晚上八点，城南，旧港区三号码头，废弃的第七号仓库。”
他扔过来一个东西，方缘下意识接住，那是一枚看起来像是黑铁制成的、刻着简单纹路的硬币，触手冰凉。
“拿着这个，算是个临时的护身符，能稍微掩盖一下你身上那讨厌的灵蚀味道，免得你还没走到就喂了别的什么东西。”陈锐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准时到。如果你能通过‘测试’，或许我会考虑教你点东西。如果不敢来，或者迟到”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另外，”他补充道，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残酷的弧度，“记住，别抱有任何侥幸心理。测试，是真的会死人的。”
方缘紧紧握住那枚冰冷的硬币，感受着其上细微的纹路，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沉静的坚定。
“我会准时到。”那枚黑铁硬币被方缘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似乎真的将手臂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寒压制下去少许。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廉价的通宵咖啡馆，在角落里坐了一夜。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陈锐的话——“守护者”、“灵能”、“测试会死人”。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危险而真实的世界轮廓。恐惧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仿佛干涸的河床终于听到了远方的雷鸣。力量，一种区别于武道真元，却同样能对抗超凡的全新力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二天，他浑浑噩噩地上了两节必修课，教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下午，他回到租住的小屋，强迫自己睡了三四个小时，养精蓄锐。傍晚时分，他仔细检查了随身物品——除了那枚硬币，只有手机、钱包和一把普通的多功能小刀。他知道，在面对“异常”时，这些东西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带着它们，能给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心理安慰。
晚上七点半，方缘准时出现在了城南旧港区。这里与市中心的繁华截然不同，废弃的仓库林立，锈蚀的龙门吊如同巨兽的骨架耸立在昏暗的天幕下，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铁锈的味道。路灯稀疏且大多损坏，只有月光勉强提供着照明。
三号码头很好找，第七号仓库则隐藏在更深处。那是一栋巨大的、墙体斑驳剥落的红砖建筑，几扇窗户破碎，像黑洞洞的眼睛。仓库的大门虚掩着，留下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方缘在门口停下，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冰冷空气，他能感觉到手中的黑铁硬币似乎微微发热。他没有犹豫，侧身闪了进去。
仓库内部空间极大，堆放着一些覆盖着厚重帆布、看不清形状的货物，空气中灰尘弥漫。唯一的光源来自仓库中央，陈锐正站在那里，身边立着一盏强光手电，光束向上打去，在空旷的屋顶结构上投下扭曲交错的阴影。
“还算准时。”陈锐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产生回音。他依旧穿着那身利落的运动装，背着长条包裹，目光在方缘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硬币带着就行，握再紧它也变不成炸弹。”
方缘松开手，将硬币放回口袋：“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准备好送死？”陈锐嗤笑一声，走到一旁，将强光手电的光束调得更集中一些，照亮了两人之间的一片空地，“废话少说。既然你想学，那我就给你上第一课，也是唯一可能来得及在‘测试’前派上点用场的一课——感受‘灵能’。”
他示意方缘走到光柱中央：“闭上眼睛，忘掉你平时呼吸的方式。试着去感受你周围的空间，不是用眼睛，也不是用耳朵，而是用你所谓的那个‘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