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缘看着姐姐那卑微而绝望的姿态,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哀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与刺痛交织。
方缘怎么可能去接这些浸透着血汗、甚至可能是姐姐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将姐姐从地上搀扶起来,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姐,这钱你收好。我已经金盆洗手了,真的没再做那些坏事了。”
方缘顿了顿,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非法补课应该、也许、大概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坏事吧?至少比抢劫强。
“总之,我已经改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个混账样子了。”他看着姐姐依旧充满怀疑和泪水的眼睛,语气更加郑重。
“明天就是武科考核,我一定能通过。然后我会考上武者大学,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
方缘的声音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到那时,我给咱家买个大房子,咱们顿顿都能吃上肉,你再也不用去那黑心工厂受剥削!我会让咱们一家都过上好日子,我发誓!”
这番话,感情真切,没有一丝一毫过去的轻浮与玩弄,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地上,沉甸甸的。
方青怔怔地看着弟弟,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欺骗的痕迹,但她看到的只有一片坦荡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只是紧紧攥着那两千块钱,泪水依旧无声地滑落,但之前的绝望和恐惧,似乎稍稍淡去了一丝。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门外。
方瑶(妹妹)原本正紧张地贴着墙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老旧的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牛爷爷”的号码。
她担心屋里的方缘被姐姐质问后会再一次暴怒,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甚至对姐姐动手,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打电话向一直帮衬他们家的牛爷爷求救的准备。
然而,屋里传来的,并非预想中的争吵或打骂,而是方缘那番低沉却斩钉截铁的誓言。
“我一定会通过的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买一个大房子顿顿都能吃上肉不用受剥削过上好日子我发誓!”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入她的耳中。那话语里的真诚和那股破釜沉舟般的决心,是她从未在那个混蛋哥哥身上感受到过的。
没有一丝欺骗,没有一丝玩弄,只有一种近乎沉重的承诺。
方瑶彻底愣住了,慢慢松开了紧握通讯器的手,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滑落,无力地蹲坐在地上。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动,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厌恶、恐惧、还有一丝被这誓言悄然触动的难以置信的微小火苗,在她心中交织翻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这一夜,方家三人,无人能真正安眠。
次日一早。
垚城一中,武道考核正式开始的日子。
这场考核至关重要,直接决定了是否有资格继续留在武科班,备战最终的武道高考。
一旦失败,便意味着几乎断绝了正统的武道之路,前途暗淡。
操场上早已布置好了各种测试仪器,力量靶、速度跑道、反应测试仪等等,在晨曦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学生们陆陆续续到来,有人紧张得脸色发白,有人强作镇定,也有人摩拳擦掌,志在必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压抑。
方缘赶到操场时,人已经来了不少。他正准备找个地方静静等待考核开始,两个吊儿郎当的身影就晃到了他面前。
正是原主那狐朋狗友,号称“一中四大恶人”之二的胡鹏和苟优。
胡鹏一脸不爽,上来就用肩膀撞了方缘一下:
“喂,老四!你他妈这些天死哪去了?喊你出来玩也不来,在学校也逮不着你人,发信息也不回,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太不给哥们面子了吧!”
方缘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尤其是目光在苟优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这位可是他的“学员”之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疏离:
“从今天起,我金盆洗手,改过自新了。以前那些龌龊事,我再也不会碰。”
他目光扫过两人:“看在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也劝你们一句,趁早收手吧,没什么好处。”
胡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方缘,仿佛不认识他一样:“我操?你说什么疯话呢?”
他脸色猛地一沉,语气变得恶劣,“妈的,给你脸了是吧?平时干坏事就你他妈最积极,现在跟老子这儿装什么好人雏儿?
废物一个!老大不知道死哪去了,老子懒得搭理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呸,掉价!”
他骂骂咧咧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显然觉得方缘的“叛变”让他极其不爽且丢份。
旁边的苟优眼神却有些复杂,他看了看方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跟上了怒气冲冲的胡鹏。
方缘暗自摇了摇头。十七八岁的年纪,不想着好好修炼学习,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以为这样很威风,殊不知在真正的强者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
既然他们无心悔改,那以后自然有社会的毒打和更厉害的人来治他们。
不过,这个胡鹏——魔神试炼者,估计是个大麻烦,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
方缘的心情沉重了一些,九五至尊魔神令、魔神试炼者
又过了一会儿,学校几位领导登上主席台,照例发表了几篇冗长而又空洞的讲话,内容无非是“展示风采”、“以武兴邦”、“尊师重道”、“奉献社会”之类从各种文章里东拼西凑出来的套话,听得台下学生昏昏欲睡。
当太阳完全升起,阳光变得有些刺眼时,冗长的流程终于走完。
主持考核的老师拿起扩音器,走到场地中央,声音通过元力加持传遍整个操场:
“考核,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