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阿里克的怒吼,在每一个幸存雷霆战士的耳骨中炸响。
这不仅仅是一个命令,更是一次赌上性命的宣泄。
在掩体后方,被伏尔基特射线压制得抬不起头的战士们,在这一瞬间,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战术素养和绝对的服从性。
没有尤豫,没有迟疑。
两百多名雷霆战士,同时从破碎的石柱,以及翻倒的实验台后探出身子。
他们没有看向那些正在喷吐死亡射线的敌人。
所有的枪口,都整齐划一地,指向了穹顶之上,那十二个巨大的散发着幽幽绿光的悬挂式培养罐。
“为了铁手!”
轰!轰!轰!轰!
两百支爆弹枪同时咆哮,密集的弹幕汇聚成一股金属的风暴,呼啸着冲向穹顶。
……
大厅的另一端。
赛琳娜卫队的指挥官,一名身材高挑,面容冷艳的“不朽者”,正轻篾地看着那些试图反击的野蛮人。
“愚蠢。”
她冷哼一声。
在这个距离上,放弃对射,转而攻击天花板?
这些基因残次品的大脑,终于彻底坏死了吗?
她抬起手,准备下令进行最后一次齐射,彻底清除这些污点。
但下一秒。
一阵清脆的、如同水晶崩裂般的巨响,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咔嚓——哗啦!!!
指挥官猛地抬头。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她看到,那十二个巨大的强化玻璃罐,在密集的爆弹轰击下,瞬间崩解。
数千吨原本用于调制基因怪物的、具有极高腐蚀性的浓缩生化原液,失去了束缚。
它们如同十二道绿色的瀑布,带着毁灭性的气势,从几十迈克尔的穹顶,倾泻而下!
而落点,正是她们引以为傲的,密不透风的方阵中央!
“散开——!!!”
指挥官凄厉的尖叫声,瞬间被液体的轰鸣声淹没。
太晚了。
哗——!!!
绿色的洪流,狠狠地砸在了赛琳娜卫队的方阵中。
并没有水花溅起。
只有……白烟。
那是血肉、骨骼、甚至金属被瞬间腐蚀气化时产生的白烟。
“啊啊啊啊——!!!”
原本整齐、寂静的方阵,瞬间变成了一个沸腾的炼狱。
那些身穿精致白色生物甲壳的不朽者们,在接触到原液的瞬间,就象是被扔进油锅的蜡像。
她们引以为傲的生物甲壳,在强酸面前脆弱得如同纸张,瞬间发黑,卷曲剥落。
紧接着是皮肤,肌肉,内脏。
惨叫声此起彼伏,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有的卫队士兵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却把整张脸皮都抓了下来,露出了下面被腐蚀得发黑的颅骨。
有的试图逃跑,但双腿已经被腐蚀断裂,只能在满地的强酸中在此翻滚,发出绝望的哀嚎。
那个冷艳的指挥官,此刻正跪在地上,她的一只手臂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手中的伏尔基特长戟掉落在酸液中,冒着青烟。
她惊恐地看着前方。
通过弥漫的酸雾和白烟,她看到了一群……魔鬼。
……
“上剌刀。”
阿里克看着前方那片惨烈的绿色炼狱,声音冰冷得如同万年冻土。
他没有丝毫的怜悯。
对于这些将人类视为实验材料的魔女,这就是她们应得的下场。
“全员,激活环境封闭模式。”
“冲锋。”
咔哒。
所有的雷霆战士,同时按下了头盔侧面的密封阀。
动力甲的维生系统全功率运转,将外部的毒气和酸雾隔绝。
然后,他们迈开沉重的步伐,冲进了那片绿色的雨幕之中。
……
瓦尔格是一名老兵。
他的基因已经衰竭到了极限,视网膜上全是黑色的斑点,每一次呼吸,肺部都象是有刀片在刮。
他知道,自己活不过这场战役了。
但这无所谓。
重要的是,他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杀!!!”
瓦尔格咆哮着,第一个冲进了酸雾。
绿色的酸液淋在他的动力甲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陶钢外壳表面泛起了一层白沫,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
那个跪在地上,还在试图用单手捡起武器的赛琳娜指挥官。
“为了……人类!”
瓦尔格高高跃起,手中的链锯斧引擎轰鸣,拉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那个指挥官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
她看到的,是一个浑身冒着白烟、盔甲斑驳、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噗嗤!
链锯斧没有任何阻碍地,切开了她那已经被腐蚀得脆弱不堪的颈椎。
一颗美丽却扭曲着恐惧表情的头颅,飞了出去。
无头的尸体,喷出一股黑血,倒在了酸液中。
“死吧!都去死吧!”
瓦尔格没有停下。
他象一头闯入羊群的疯虎,在混乱的敌群中横冲直撞。
一个不朽者试图用匕首反击,但瓦尔格直接用胸甲撞了上去,将她撞进了身后的一滩强酸积液中。
另一个不朽者举起枪,却被瓦尔格一斧头砍断了双手。
野蛮对文明,钢铁对血肉,复仇者对傲慢者的屠杀。
赛琳娜卫队的阵型彻底崩溃了。
在强酸的折磨和雷霆战士的恐怖攻势下,她们引以为傲的纪律和优雅,荡然无存。
她们开始溃逃,开始尖叫,开始像凡人一样哭喊求饶。
但雷霆战士听不懂求饶。
他们只懂一种语言。
——毁灭。
……
十分钟后。
进化大厅重新归于寂静。
只有酸液腐蚀地板发出的“嘶嘶”声,和动力甲伺服电机的嗡鸣声。
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绿色的酸液和红色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黑褐色。
瓦尔格站在大厅的中央。
他的动力甲已经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左腿的护甲完全脱落,露出了下面布满烂疮的皮肤。
但他依然站得笔直。
他摘下了那个已经严重受损、面罩碎裂的头盔,随手扔在地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充满了焦臭、血腥和酸味的空气。
这空气有毒。
但这空气,是自由的。
是胜利的味道。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着,咳出了一块黑色的血块。
但他笑了。
笑得无比狰狞,无比畅快。
“这就是……进化的终点?”
他看着脚下那个指挥官的头颅,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也不过如此。”
阿里克走了过来。
他的身上同样满是伤痕,但他没有看那些尸体。
他的目光,投向了大厅尽头,那扇巨大无比的,刻满了复杂基因螺旋图案的金色大门。
那里,就是索姆纳斯城堡的最深处。
“原初实验室”。
也是赛琳娜教派主母,赫利奥萨-54最后的藏身之处。
“清理战场。”
阿里克的声音,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决绝。
“派医疗兵去接应铁手。如果他还活着……告诉他,路通了。”
“其他人,检查弹药。”
他举起手中的动力剑,剑尖指向那扇金色的大门。
“我们去见见那位主母。”
“去问问她……”
“到底谁,才是残次品。”